她極少與人打交道,這種時候只能用“壞”來概括自己的惱意,或者說失望。卻不知一個女子說一個男子“壞”,有時候也可以理解為撒嬌,而且是嚴重撒嬌。
顧星朗果然愣了一下,平靜之色被劃出一道口子,瞬間氣勢減半。
卻聽阮雪音嘆口氣道“我可能錯了。或者說老師錯了。”
顧星朗收斂神色,凝眸道“你現這宮裡還有別的人,可能有,並且會用。”
阮雪音點頭。
“誰?”
“事關重大,沒有實據,我不能隨便說。”
“在她們兩人之中?”
他沒說“她們兩人”是誰,阮雪音卻一聽便懂了。
她的表情就是回答。
“是上官妧?”
阮雪音有些意外於他的直接。“何以見得?”
“惜潤不像。雖然我不相信直覺,但——”
他沒有說完,似乎陷入了某項思考。
“但她是真心傾慕你。情意不會說謊,尤其是女子。所以她不會害你。”
顧星朗不料她也能說出這種話,覺得有趣“這話從你嘴裡講出來倒新鮮。”
阮雪音不知他是褒是貶,也不在意“那時候她準備天長節獻舞,總叫我去看。每每說起你,那種神情,我很難描述,但完全明白。”
“你可傾慕過誰?”他突然對這個問題生出興趣。
“你是問蓬溪山那些飛禽走獸裡,有沒有我喜歡的?”
顧星朗笑起來,因為這話很妙。她四歲入蓬溪山,每年回一兩趟崟宮,根本沒見過什麼人,真要說傾慕,只能去喜歡那些飛禽走獸了。
滌硯正好進來,看見顧星朗臉上的笑有些吃驚。這種笑法,上一次出現還是在十年前?十多年前?
只聽阮雪音繼續道
“我最喜歡我的傳信鳥。你們叫它粉羽流金鳥。”
顧星朗笑意還掛在臉上,阮雪音也覺得此題相對輕鬆,彎起嘴角笑了笑。
“君上,夫人,晚膳已備妥,是否現在用?”
“九哥殿中的晚膳可有淳風一份?”
人未到聲先至,話音落下,才見顧淳風一襲鵝黃宮裙翩然而入。
顧淳風和顧星朗長得不算太像。前者也是美人,五官雖稱不上精緻,勝在少女感極強,明明也快二十了,看著卻像只十五六;而後者在男子中算清秀掛的,當然因為真的很好看,所以不能叫清秀,得說是登峰造極的,清俊?清朗?
“越沒規矩了,也不著人通傳,朕的寢殿是你說進就進的?”話雖這麼說,顧星朗臉上卻不見惱意。
顧淳風嘻嘻一笑,一福,“九哥這殿門禁已經設了五日,今日終於開了,臣妹自然要來探望。”轉眼看到阮雪音,也不意外,想來這幾日合宮的人都知道這個時辰她在挽瀾殿。
“九哥怪我不通傳便進來,原來是有佳人相伴,不歡迎我。”她走近些,看見兩人間的棋盤,不由挑眉,“說好的侍疾呢?怎麼還費起腦子來了?”
顧星朗笑搖頭,頗無奈,顧淳風繼續道“九哥今日感覺如何?可大好了?”
阮雪音思忖當初在御花園遇她盛氣凌人,此時聽她跟顧星朗說話,倒是嬌俏可人。便聽顧星朗反問
“你瞧我氣色如何?”
淳風叵測一笑,“九哥今日氣色,瞧著倒比沒生病時候還好。想來是佩嫂嫂連日陪伴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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