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進入茅舍後的狀況,她很猶豫,因為事涉紀晚苓,而且並不好聽。
但當然是要知無不言的。既然有驚無險,那麼查清問題,最為緊要。
顧星朗沉默聽著,不出意料在茅舍內那些細節出現時變了臉色,直至全部聽完,面上陰鬱也未淡去半分。
阮雪音不安,踟躕片刻道“真的什麼也沒生。只是肩頭之下一小片,比你剛才——”她頓住,覺得自己可能確實傷了腦子,但又不得不說清楚,“比你剛才拉的範圍還小。”
顧星朗本在惱怒,被這句話噎得幾乎要咳起來,這種類比法,自己剛才成什麼人了?
遂清了嗓子,沉聲道“瑜夫人說要來謝你,她還什麼都不知道。或者,該由你來告訴她。”
“我?”輪到阮雪音想咳,“當然不行。我和瑜夫人並不熟悉,這種事情,怎麼開口?莫說她出身高貴,就是普通女子,也是要顏面的。”
“你是女子,又是唯一在場的人。難道叫我說?”
阮雪音呆愣“她不是你的夫人嗎?怎麼不能說?”
“她,”顧星朗語塞,考慮了好半天措辭,仍是覺得不妥,硬著頭皮道“終歸還是姑娘家,自然尷尬。”
姑娘家?所以紀晚苓還沒有侍寢?早先沒有,她是知道的;但她總以為今非昔比,情況已經改變。
顧星朗見她滿眼詫異,很是無語“怎麼,許你躲不許別人躲?”說完覺得有歧義,生怕她再想錯,補充道“我的意思是,我也可以躲。”
你躲?你躲什麼?躲,被侍寢?
開什麼玩笑。
於是並不說話,用沉默表示抗議。
顧星朗不死心,繼續道“晚苓的性子,聽到這種事定會介意許久,甚至可能生出心病。你同理心強,口才又好,你來說,我最放心。”
阮雪音有些惱。幫你救人,還要幫你安撫,到底是誰的心頭肉,怎麼全成了我的事?
“那就別說了。”她強壓了惱意,正色道“總歸沒幾個人知道,你不說我不說,再囑咐張大人和崔醫女緘口。反正沒出事,知道不知道,也沒那麼要緊。知道了,徒增煩惱。”
的確。
顧星朗略一思忖,決定將此事暫時放下,隨即拿出一疊宣紙擺到她跟前
“一張一張看,仔細看。”
阮雪音疑惑,隨手展開一張,是肖像。不認識。
然後是第二張,第三張,到第四張,她凝神看了,沒有放下。
“是他?”
“好像是。”
她幾乎沒看過那人的正臉。只在對方現火勢轉臉的最後時刻,也就是她閃身躲回門邊的那個瞬間,有那麼一眼。
顧星朗不需要她十分確定。總共十名禁軍,她通通沒見過,好像,說明有印象,已經足夠。
“看來瑜夫人和蘅兒都沒有眼花。確實是這些面孔。”
阮雪音看他神情,聽他措辭,有些不確定道“但其實不是?”
“那十名兵士,在夕嶺最東側一個山洞裡被現。被現的時候,還沉沉睡著。”
“什麼時候?”
“今早。”
“那也已經過了很久。”
並不能證明昨日傍晚他們就不在場。
顧星朗知她意思,平靜道“張玄幾為他們一一看過,說是中了一種迷煙,總共十人,昏睡時間全部過了十二個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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