競庭歌燦笑出聲“這其中可有你自家主子。你慎重回話,別惹了人家不高興。”
棠梨乍舌“姑娘說笑了,夫人不在意這些的。”
她倒是一向表現得不在意。競庭歌撇嘴。卻不知是真不在意還是裝不在意。
而棠梨趁此當口繼續盯著競庭歌的臉看,漸漸竟有些咂摸出意思來。
“杵在這裡做什麼?待會兒晚宴不跟著去了?”
一聲輕斥起,雲璽不知何時出現在庭中,先是朝競庭歌一福,轉而向棠梨面色不善。
後者聞言一呆,點頭哈腰道“去去去,自然要去!這就準備!”
此類熱鬧場合棠梨最喜歡,但凡能多帶人,總是要央雲璽求阮雪音拎上她一道的。而今日機會尤其難得——
筵席上競庭歌用膳總要有人伺候,她正好領了此差。
小丫頭片子拔腿就跑不知去了何處,競庭歌扭頭,方見阮雪音已經更衣梳妝畢,此刻立在廊下,神思倦怠,哈欠連天。
她似笑非笑走過去,將對方上下一打量,嘖嘖道“瞧你這全無精氣神兒的樣子,便是華服加身香腮雪,也不過戲臺上的臉譜人兒,半點兒意思也沒有。”
“講規矩還要什麼意思。這天底下哪道規矩是有意思的。”
一如既往,她語聲淡淡,反問也說得像陳述。而這兩句話——
有道理得讓人無言以對。
任何規矩都沒意思。所以不講規矩才有意思。
所以競庭歌從來不講規矩。
她無言以對。
“所以我說,你的皇室血脈作不得假。哪怕不喜歡,也可以做做樣子。我就不行。”
“你能做做樣子的事情我不行。”阮雪音隨口再道。
比如明明不喜歡“競庭歌”這個名字,為了跟她們逃出生天非說喜歡。明明馬車上還在叫“小雪”,一入山確定妥了立馬改口“喂”“那誰”“阮雪音”,一喊就是十年。
這樣一個人,因時因地自由切換,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且過河便可拆橋,翻臉快過翻書——
偏偏還從不自省,亦不在意別人如何看待她諸般行事。
所以目標為上、其餘皆為墊腳石,確是對此人最精準的形容。
有時候想想,也很叫人服氣。
競庭歌自然聽懂了這句話,不以為忤,只揚眸一笑,聲調亦挑高了好幾階“還不走嗎?看這日頭,酉時都快到了吧?”
二人同乘一輦。
雲璽本該在輦下近旁侍奉,但阮雪音怕競庭歌又張口就來講出些什麼不該講的,依舊囑咐她跟在後面。
一行人提了朝呼藍湖而去,棠梨與雲璽並行,醞釀半晌,糾結數回,終於開口細聲道
“雲璽姐姐,我知道了。”
前往呼藍湖路程甚遠,所以才要乘輦。今夜阮雪音和競庭歌是主角,萬萬不能遲到,雲璽滿腦子記掛此事,只加緊了步子一路快走,根本沒心思聽旁的。故而棠梨這句話講出來好半天,她才終於有所反應,隨口應道
“知道什麼?”
“競姑娘像誰。”
此事晨間已經討論過一回,全無思路,更無結論。雲璽只當這丫頭片子閒得沒事找事,隨口再應
“像誰?”
棠梨一臉神秘,一臉高深莫測,一臉現了驚世駭俗之大事以至於必須將音量壓至最低
“瑜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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