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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水風空落眼前花

今日座席是嚴格按照賓客關係作的安排。競庭歌身為佩夫人師妹,又是瑾夫人母國來使,理所應當坐在兩人之間。而適才顧星朗幫淳風向競庭歌解釋,顯然出於邦交禮儀。

這才叫高手。競庭歌暗忖。看樣子今日在座所有人都知道阿姌之事,只多少深淺不同。所以顧星朗是明知全場皆黑,而仍憑一己之勢把戲往白了演。

自古國君當如是。

“祁君陛下哪裡話。”於是展顏一笑,語氣亦輕快,“瑾夫人與淳風殿下素來交好,我入宮便聽說了。女子間這些小打小鬧,庭歌與佩夫人十幾年來一直如此,最是明白。”

阮雪音自然知道顧星朗不是在把戲往白了演。他剛才呵斥甚至警告淳風都不過是欲縱故擒。以白引黑,讓場面步步“惡化”,才是他今日策略。

他在用淳風的性子。和其他人的心態。

儘管早有準備,她仍是不太舒服,打算喝兩口湯。便在這時候聽到競庭歌強行拉自己下場。不僅如此,對方還看了過來。

所有人都看了過來。

“你可比淳風殿下難對付多了。”她無計可施,不能假裝沒聽見,半晌吐出來這麼一句,半真半假,也嚴肅也親暱。

場間一陣輕笑。競庭歌亦笑“看看,可不是又鬧起來了?這不比方才淳風殿下一席話更難接?”

“她一向口才了得,辯才更好,這些日子下來朕也算見識了。看樣子只有競先生治得住她。”

“我又哪裡治得住她?”此一節往來真有些家宴意思,競庭歌燦笑,也似入了戲“我與小雪經年未見,此來現她性子行事都與往日有所不同,想來還是祁君陛下厲害,硬是將這陳年的冰塊兒給捂化了。”

這在搞什麼?!

阮雪音默默聽著兩人對話,忍了一句,再忍一句,到最後這句終於忍無可忍,怒從中起,好不容易送至嘴邊的一匙熱湯到底沒喂進去——

要下棋的下棋,該看戲的看戲,來來回回編排她做什麼?還是如此這般,夾槍帶棒,此地無銀!

同樣聽不下去的還有顧淳月。而以她在場面上多年曆練,反應自比阮雪音快許多。

“佩夫人不過喜歡清靜,少在宮中走動些,所謂冰塊兒卻又從何說起呢?”不知是音色又或說話方式之故,但凡顧淳月聲,總是全場側目,“競先生這張嘴真真與傳聞中一般厲害。”

今日筵席中近半人馬競庭歌已經見過;剩下沒見過又最期待的,本就是顧淳月。入席不久,話題未起,她正愁沒有合適機會拉開陣勢,不曾想對那兩位隨口幾句揶揄,倒叫這位主動起了話頭。

“聞名不如見面,長公主殿下。”競庭歌粲然再笑,隔著半個水榭向顧淳月頷致意,“都說淳月長公主聰慧持重,說話做事嚴絲合縫、滴水不漏。論及說話之道,庭歌還要向殿下多學習才是。”

“本殿又哪裡通什麼說話之道呢?”顧淳月亦展顏回以笑容,“不過是生於皇室,又在一眾兄弟姊妹中年長,講話行事格外慎重罷了。真要說理辯論,演算籌謀,本殿萬不及佩夫人,更不及先生你。”

“殿下出閣之前,祁君陛下初登大寶,想來一眾後廷事務都是您在操持。一朝出閣,又做了相國府少夫人,”競庭歌笑意不減,言及此看一眼淳月鄰席的紀平,

“紀家這樣的鼎盛高門,需要操持的事項必然多。後院事務不比朝堂更省心,長公主殿下年紀輕輕便能從容不迫、遊刃有餘,庭歌佩服。”

眾人只知競庭歌嘴皮子厲害,卻不知她說話直接全不分場合。顧星朗已經見識過,淳月卻是初領教。好在顧淳月之喜怒哪怕形於色,也都是喜,沒有怒,故而對於競庭歌當眾談論針對她個人的這些出閣前後朝堂家事,她雖感詫異,卻也未露惱意。

“後院之事瑣碎,因小失大、牽一而動全身的情況雖不是沒有,真要論起利害關係、影響深淺,不及朝堂事之萬一。哪怕偶有細節引動大局,也是多少年才出一次的事故。”她一頓,偏頭微側向紀平,

“且家中有本殿婆母、當朝相國夫人主持,本殿也不過邊看邊學,從旁協助,沒什麼可操心的。倒是競先生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連蔚君陛下都時常聽憑先生做主,才真真叫人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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