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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煙塵颯沓破流星

觸地那刻他給她當了肉墊,不知是否因此遭了殃。

紀齊五官擰作一團,不算痛苦異常,但肯定不好受。“右腿不大對勁。怕是傷了骨頭。”他咬牙,擺一擺手,“無妨。”

剛演完英雄救美必須不能露怯,顧淳風心知肚明,卻實在著急顧不上調侃,看向剛快步趕至的沈疾道“安排了嗎?現在怎麼辦?”

“在這裡等大夫不行,太慢。擔架片刻就到,正好我們過來有一輛馬車,競先生也有一輛,去相國府。訊息已經遞過去了。”

騏驥院和一眾騎兵營都在霽都最北外圍,離城中遠,找大夫過來自然費時。紀齊受傷,合該送回相國府,也就將競庭歌的傷勢一併瞧了。如此安排,已是最妥。

“大人,來了。”

院使何人人攜幾名教習抬著擔架至,滿臉焦灼,愁雲慘淡。沈疾與其中兩名教習將紀齊抬上擔架,轉而向院使大人道

“今日之事與騏驥院無關。你放寬心。”又望一眼東北方向馬廄所在處,“那匹盜儷,須得再好好規訓才是。”

“是。”何院使連連點頭,仍是焦灼,“相國大人那邊——”

“事出突然,誰也想不到,”他看一眼擔架上紀齊,“紀相深明大義,定不會怪到大人頭上。”

傷勢不等人,此番交代完,誰也不敢再多言耽擱時間。一行人火出了騏驥院,顧淳風雖心下彆扭,到底無人可使喚,只得攙著競庭歌上了馬車。

紀齊被抬著上另一輛,臨了朝淳風她們那輛隨便望了一眼——

他以為自己疼得花了眼。定睛再看。

那車伕頭戴一頂壓耳帽,連額頭兩頰都遮去大半,畏畏縮縮,實在不像熟人。

但對於熟人來說,只要不是易容改貌,再如何遮掩也是熟人。

紀齊瞪眼,轉頭去看沈疾。

沈疾回了一眼,示意他佯作不知。

馬車疾馳,一路往城中趕,約大半炷香時間後抵達相國府。

大夫已經候在了紀齊房間。

相國夫人最多不過四十五六,眉清目秀,通身主母氣度,乍看之下,紀齊五官確與其母相似。但她此刻眉頭緊蹙,雖盡力寧神靜氣,攥得死緊的雙手仍是洩露了滿腔憂思。

“母親放心,外傷靠治更靠養,紀齊年輕,恢復也快。若有需要,請太醫院的人來瞧也未嘗不可。”顧淳月陪在旁邊,輕拍婆母手背寬慰。

相國夫人點頭,憂色不減,反拍一拍淳月手背算是回應,舉步朝屋內紀齊床邊去。

淳月沒跟,與沈疾留在外間。

“怎會生這種事?”她環顧四下,再無別人,“你們四個怎麼碰到一處了?說是在騏驥院賽馬?”

這叫什麼事?

沈疾被此突事故一激,已經完全冷靜,回味片刻,亦覺荒誕,遂簡要將自己奉命帶淳風去騎馬,偶遇競庭歌紀齊,聊著聊著竟較量起來之經過說了。

“荒唐。”顧淳月蹙眉,“競庭歌行事咱們摸不透,紀齊淳風都是小屁孩兒,你怎麼不兜著些?她要賽馬就賽馬,堂堂沈疾,跟一介女子賽什麼馬?”

沈疾也自懊悔,沒法兒說自己受競庭歌激將,為對方詆譭君上之言著了惱;又覺得賽馬而已,隨便跑一圈,出不了什麼么蛾子,沒多考慮也便答應了。

“是臣失職。稍後回宮覆命,再向君上請罪領罰。”

淳月知他為人剛直,一心為主,此刻見他斂自責,也頗不忍,“本殿並非有意責怪你。如此狀況誰都料不到,我也不相信競庭歌會為了算計你或紀齊繞這麼大圈子。”

確實不可能,如果沈疾和紀齊都不出手相救或稍慢一步,遭殃的是她自己。

“你先回去覆命吧。將淳風也帶回去。競庭歌先在此治傷,等君上旨意再做安排。”她沉吟,“佩夫人怕是會過來看她師妹。”

阮雪音人在折雪殿。

正同顧星漠下棋。

依據秋獵那會兒連射二十箭正中靶心之賞,顧星漠十月底隨大部隊回祁宮,可以呆兩個月——

兩個月期滿正好是十二月底,小傢伙軟磨硬泡,又求得顧星朗鬆口將回夕嶺之日定在了一月初,跨過年關之後。

顧淳風入得折雪殿大門,便見一大一小對坐庭中矮几邊,神情專注,雙雙凝神於棋盤局勢。

“出大事了!嫂嫂你還悠哉哉在此下棋!”她大步流星至矮几前,又轉臉向顧星漠,“你怎麼在這裡?不是規矩禮數一大堆,囉哩囉嗦決不進嫂嫂們的居所?”

顧星漠手執一枚白子,正在考慮落處,聞言也不抬頭,“我是小孩子。有什麼不能進的。”

顧淳風一臉愕然。你以前可不是這麼說的啊!為了跟阮雪音下棋又能當小孩子了?

“出了什麼大事?”阮雪音抬頭,“你酒醒了?”

顧淳風擺手,“沒醒就好了。沒醒也不至於出宮攤上這事。競庭歌墜馬了,紀齊為救她也墜了,現下都在相國府治傷。我先回來了,這不趕緊過來告訴你一聲。”

墜馬受傷,可輕可重,而阮雪音不是未明確事實就驚慌失措之人。

她放下手中黑子。

“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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