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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朝乾夕惕,望穿秋水

這也是老師所希冀的麼?那麼河洛圖只是指引她下山入世的一道說辭?關於老師到底急不急這個問題,競庭歌那時在祁宮御花園提出的這個問題,答案已經分明——

是不急?

所以老師並無籌謀,一切都只是過度猜測?

難下定論。畢竟對方迴避了很多問題。而她說得最多的是,採集事實。事實足夠支撐假設,再來問。

阮雪音依然在山中呆足了兩日。兩日之後晌午,她如約下山,馬車已經等在原地,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而對於千里之外被困深宮的祁君陛下來說,如此七天,在感知上已經越了他過去二十年人生中任何一次數日子的經歷。

他異常忙碌。每日行程安排之多堪比初登基那三年。他甚至出宮去了霽都城內各大軍營——

年關將至,親赴軍中看望將士,一直是他即位以來的傳統。只是今年開始得格外早。除了滌硯和沈疾,沒人清楚原因。

這日是在弩兵三營。柴一諾早早候在營中,此時已經陪同顧星朗探視完眾兵士,君臣二人正在廳中敘話。

滌硯沈疾奉旨等在外間。四下無人,沈疾突然小聲開口

“依據前日傳信,佩夫人今日該會下山返程。也不知出了沒。”

滌硯挑一挑眉“定好今日回程那就是了唄。你操心什麼。”

沈疾嘆半口氣,沉聲道“我著急。”

滌硯聞之瞪眼,十分誇張撓了撓耳朵,“我聽錯了嗎?沈大人還會著急這種事?”

從前他議論此類閒事,沈疾總是一臉正氣阻止,要麼就緘口不言,一副君上家事臣子不得妄議之凜然。

以他二人之相熟之交情,此一句“沈大人”自然也是揶揄。

“那個,”沈疾面上頗有些掛不住,正了神色乾咳一聲,“我瞧君上實在反常。再這麼下去,”他盡力措了措辭,現不是很合適,只好硬著頭皮講“怕是要瘋。”

滌硯再挑一挑眉,並未覺得這話有不妥,“你覺得他現在沒瘋?”此一聲音量不小,他反應過來,壓了壓,湊近沈疾道“一個少年君主,夜夜睡在自己寢殿,晾著一宮裡四位夫人哪座殿宇都不去。已經算是瘋了吧?”

沈疾呆了呆,更覺尷尬,半晌道“那君上為何這樣?”

“我怎麼知道?”滌硯翻了個白眼,“也許怕佩夫人不高興吧。”

這叫什麼事?自古君王誰不是春色滿園?盛寵也不至於獨寵吧?再說了——

也沒見您在折雪殿過夜啊。獨的哪門子寵?

佩夫人臨走前一夜,那麼大夜了,他都以為他不會出來了——

真是驚掉全殿人的下巴,雲璽那一臉竊喜直接僵在了半空。

又為何不能留宿?夕嶺秋水長天那個下午不是都豁出去了?

“你是說,佩夫人不讓君上親近其他人?”

滌硯滿腔迷思已經奔了老遠,一聽沈疾還在原地打轉,拍了拍他肩膀語重心長,“兄弟,這種話不好亂說。到底是佩夫人有要求還是君上過分自覺,我也鬧不清。但有一件事是可以拍板確定的。”他四下看看,再無第三人,遂壓低聲量道

“君上栽了。徹底的。一代明君,聲動青川的天才少年,是怎麼莫名其妙一步一步被命運降服的,滌硯我本人,見證了全過程。”

沈疾眼見他一臉自豪,一臉親歷了別人所不能歷之徵程,沒由來竟有些羨慕。但他實在還有許多想不通,回味片刻,終沒忍住又問“那瑜夫人怎麼辦?沒瑜夫人的事了?”

滌硯眨一眨眼,方想起來還有這樁公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