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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自古星夜是良宵(上)

世人偶爾見它們,從來都是孑然獨行,又形貌獨特整個大6罕見,自然便以為是同一只。6現此計,不算愚蠢,更該說是運氣不佳。

她考慮片刻,索性將粉羽流金鳥的狀況解釋了,又把方才所得訊息向他說了個大概。

“她既選了這條路,就該有準備。女子想要入仕理政,在我們生活的這個世代,本就不為世人接受,更不為朝堂上那些男人所容。慕容峋能讓她上殿論事,給她謀士之名還護她在蔚宮,已是冒了天下之大不韙。青川三百年,沒有國君做過這種事。”

顧星朗神色淡淡,抬步至窗邊坐下,“過來。”

阮雪音依言過去,走了兩步生出警惕,略一頓便要轉方向往他對面那方坐榻去。

“不拉你。過來坐我旁邊。”

隔著一張棋桌有兩方坐榻,為何要兩個人擠一處?她不應,立在原地想轍。

“快點。不然我動手了。”身側空位已經讓出來,他用眼神示意。

此人無賴簡直登峰造極。

她無法,只得過去緊挨了他坐下。顧星朗甚覺滿意,繼續道“當然了,蔚國這一朝情形也特殊。此次6現所為,究竟是站在士大夫立場上反對女子參政,還是慕容嶙心有不甘依然想爭這君位,先用一整套算計將競庭歌強行逐出戰局,”他一頓,似在判斷,突然輕笑,

“不好說,我覺得兩者都有。有趣就有趣在,他們已經選了在含章殿當眾出手,卻不下殺手。以慕容嶙和6現的實力,要除競庭歌,完全可以放長線謀一個穩準狠的大局。”

的確。按鳥兒所述,他們只是要給她一個通敵叛國的罪名,此罪本身自然是死罪,今日情形下,卻很難定死罪,因為就算粉羽流金鳥只有一隻——

那封信是不是她寫的,字跡可以比對;鳥已經被射了下來,信紙完全可能在同一時間被任何人塞入羽翼,這也是漏洞。

6現不會沒意識到這些漏洞。

所以今日之局,定罪不定罪更像是碰運氣,而最終要引向的是那句“牝雞司晨”。無論有沒有盲對答案一環,這四個字都是準備好了的。而6現抓住機會,借粉羽流金鳥之口讓競庭歌當著滿朝文武在含章殿上自己講出來、不得不講出來,更是高明又惡毒的羞辱。

牝雞之晨,惟家之索。

這種事已經生過不止一次。那隻鳥說。不斷重複,讓事件一再於朝堂、蒼梧城中乃至整個蔚國境內酵,讓更多蔚人對競庭歌身為女子卻在廟堂之上指點江山的行徑生出不滿——

天長日久,慕容峋身為國君,又是靠著奪嫡戰取勝才即位的國君,很可能便要頂不住壓力護不住她,最後順應民意,將其逐出朝堂。

“輿論殺人於無形,兵不血刃,好熟悉的法子。”顧星朗道。

阮雪音轉臉看他,清風朗月,水殿浮光,只浮光外層又再裹了數九寒冰。

她知道他在說什麼熟悉。跟哪件事相像。

她伸右手輕握他左手。

顧星朗接收到了這一握的溫度,亦轉臉看她,“這件事也會水落石出。”

“又有進展了?”她問。

“有。”他答,沒往下說。

那她便不問。“我明日想去披霜殿一趟。”她道,目光旁移不去看他。

自然是為同一件事。她當初答應過晚苓,他知道。“總歸我在查,且最近翻出來一個大豁口,目測有用,你不必再費這個力。”他抬手捋一捋她額角碎,“需要你幫忙的時候,譬如看雪地印記或者天象這種時過境遷、人力不及的情形,我會告訴你。”

“我畢竟答應了瑜夫人。”她看著他,“且你一個人查也很辛苦。你已經很辛苦了。”

顧星朗展了嘴角笑,燦如孩童,“心疼了?”他湊近她,眸色湧動如星河璀璨。

阮雪音一縮,“我這人重承諾,答應了人家的事自然要完成。你方才,”她轉移話題,“怎會一口猜出是我的鳥出了事?”

“那隻鳥不是天下間你第二寶貝之物?眉心擰成那樣,總逃不過就這麼點可能。”

阮雪音怔半刻,方反應那時候在挽瀾殿治他四姝斬之症,兩人於窗下棋桌邊對弈,他曾經問她,可曾傾慕過誰。

她說最喜歡自己的傳信鳥。

那也該是第一,怎麼成了第二?

她心中疑惑,也便下意識問出來。

顧星朗瞪眼,一臉理所當然又委屈巴巴,“第一不是我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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