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驚喜。
時至今日,這本就為一項心照不宣的幾乎定論。
所以皆是實話。
“瑾夫人接連提了三件事。東宮藥園,令堂國別,以及藥理。三項疊加,似乎只能得出一種結論。”阮雪音難得激進,主動遞話。
“佩夫人儘管結論。”上官妧接得隨意,頗輕鬆,“終歸此一項不是我要提醒你的重點。重點是,我和上官姌都精藥理,會用一些珍稀花植傷人於無形,我十九年來生於長於蒼梧,當真要做些什麼,自是為母國計。”她一頓,“上官姌卻不是。”
“瑾夫人意思是,令姐多年來在祁宮,不止為母國計。”
“她對上官家對蔚國究竟有多少孝悌忠義,怨懟多還是情意多,去年事佩夫人亦在局中,應該和我一樣清楚。”
她不知道冷宮審問時阮雪音也在。但彼時競庭歌在煮雨殿內說過,阿姌之事,阮雪音知道至少大半。“那麼她的藥理,便不止能為蔚國所用。”
上官姌的藥理不止為蔚國所用。
她們的母親是崟國人。
——可以指向一件事。上官家同時為蔚國和崟國做事。
不是說不通。如果蔚崟真的已經達成了某項明確共識。
說不通的是,對方於此時此地將此事明確告訴自己。
她繼續看著她。
“但這是兩件事。”似乎知道對方所慮,上官妧再道,“家母身體不好,不問世事,更加不懂時局。之所以告訴佩夫人國別一項,想說的是,我們家與崟國無涉,不代表上官姌與崟國無涉。她離家十八年,許多事情,便是我父親也攔不住。而因著我母親這層關係,她對崟國多少有些親近感。”
“所以?”
上官妧動了動眼角眉梢,表情頗具興味,“佩夫人依然不知道我姐姐殺了誰?我以為呼藍湖之後,君上已經告訴你了。”
亮話來得猝不及防。
過分反常。過分有準備。就像在走一步大棋。卻為何要這麼堂而皇之地落子呢?
自來高明步驟,從來不動聲色。
阮雪音心生怪異,總算未露半分。
“看來這聽雪燈亮的,當真不完全如世人所想。姐姐,君上依然是防著你的啊。”
又來。此人今晚意圖太多,聲東擊西,真真假假,實難立辨。
也不知是故意說得亂,還是功力不夠邏輯不清。
權且都先收著。
“瑾夫人有心告知,”她應,“願聞其詳。”
“我姐姐十四歲那年認識了一個人。就在宮裡。”
上官姌十四歲。那麼是顧星朗即位前兩年。
“是個少年郎,在太醫局當差,彷彿也才十七八歲?”她重新轉身遠眺,天色盡黑,霽都城內已經亮起萬家燈火,“她很是傾心,在回傳蒼梧的家書中提過好幾次,打算日後相許。”
這又是什麼?阮雪音愈加莫名,盯著對方側臉。
“三年之後,那少年突然消失了。”
三年之後,顧星朗即位一年。
“佩夫人知道吧,自當今君上即位,其餘三國藏身祁宮的人,被一個個逮了出來。逮了出來,放逐出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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