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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2章 春寒好還家

競庭歌摔馬是意外。

騏驥院賽馬是為試沈疾。

邏輯可恰。她們也當面對過。

所以是託辭麼?

可她在相國府誰也沒見到。

那日她們出來,同紀桓剛好錯過。

紀平也只在呼藍湖家宴上照了面。

不知後面幾天如何。她拖著一身皮外傷頻繁外出見人,她是知道的,但也僅限於此。

而上官妧在暗示紀家有問題。與崟國有關係。

甚至可能與定宗陛下崩逝,有關係。

牽連過甚,嫁禍誅心意圖過重。

卻當真能這般,置若罔聞,全作耳旁風麼?

她方才應上官妧“亡羊補牢為時晚矣”。但此一句乃後世演變。原話說的是

見兔而顧犬,未為晚也;亡羊而補牢,未為遲也。

或許不晚。蓋因上官妧今夜之言多少帶來了些影響——

放出籌碼,話說一半,點到即止。與顧星朗在呼藍湖畔所行如出一轍。

儘管拙劣了許多。但拙劣也是一種方法。在攻心一題上,拙劣與高明的效果有時是雷同的。

如果這是一整盤棋。

便想起來那時候他說,如果所有事最後都連成了一件事。

那時候他們在談封亭關。

戰封太子之死,崟、白、蔚三國都有嫌疑。世人說,或是其一,或為合謀,或起於朝堂,也可能是民間。

她傾向於合謀。

如果是合謀,那麼更可能是朝堂勢力。

崟,白,蔚。

阮家和慕容家。

上官家和紀家。

上官夫人和老師。

東宮藥園的時間。自己的身世。

要如何連成一盤棋呢?

她沒來得及繼續,全青川最會下棋那人突然出現在視野內。

象牙白御輦泛著銀澤,他身上常服並斗篷也泛著銀澤。月光其實是微藍的,她一直覺得祁君所用之銀澤象牙白更似星光。

尤其穿在他身上。

她未親見過他夜間乘輦,此為第一次。竟然掌了這麼些燈,一路圍繞跟隨。而他閒坐輦上彷彿閒坐寢殿內,手裡一卷書,就著燈火讀,隨意而愜意。

此人真如星芒,也如春暖。

她停下來,按規矩須行禮問安。滌硯瞧見了,往輦上一湊稟了一句。顧星朗抬眼,絳紅斗篷映進來,如此熱烈的顏色,穿在她身上卻有與湖色相似的山林深澗感。

“這麼巧,”御輦又近了幾步,眼見阮雪音到了輦下跟前,他開口,“看來是往同一處去。”

自然都是回折雪殿。這裡是北御花園。已經離殿門不遠。

阮雪音對此一句明知故道甚覺無語,抬頭看他眉眼彎彎笑得仿如孩童,更覺無語。她福身,同時道萬安,便要退至一旁候御輦過去。

“上來。”他道。

“謝君上美意。”她答,“臣妾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