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疾還會論這種事。”
“你也覺得意外吧。”
“可有說原因?”
“有趣就有趣在這裡。他說了一堆有的沒的,卻無實據。”
阮雪音細辨他神情,“所以沈大人他是——”
“八九不離十。”顧星朗點頭,“去年便知道他已有心上人,他不急,我也不催。原來如此。是我疏忽了。”
阮雪音頗覺不適應,回味一瞬素日裡觀沈疾教淳風御馬,竟是半分沒瞧出來。是自己和顧星朗皆遲鈍,還是人家隱藏太好?
“所以呢,你怎麼想?”
“原本是千般好。”他答,“沈疾十四歲入霽都,十六歲便跟在我身邊,已經八年有餘。從為人到性子再到能力,都絕對值得託付,將淳風交給他,我完全放心。”
“但是?”
他剛說原本。且花名冊上沒有沈疾。說明在此之前,他根本沒考慮過沈疾。
顧星朗放了湯匙。
“但是,他是沈疾。我身邊的沈疾。前路多光明,就有多兇險。現在不是太平盛世。往後幾十年就更不是。”
阮雪音看他片刻,“那溫執不也是軍中人?但凡武將——”
“溫執的位子是可以動的。且弓弩營中兩位副尉,溫執事文,他家裡人其實並不希望他一直在軍中任職,有意挪動。我和柴一諾談過,溫執這塊料子,為文官綽綽有餘。”
其實柴一諾也是。阮雪音暗忖。為文官綽綽有餘。卻不知那溫執家世如何?花名冊上沒寫。能被顧星朗挑中,地位財富該都穩當,又不至於樹大招搖。
溫姓。她腦中翻書,麓州溫家?
讓他放心嫁淳風過去,估摸是低調大族,又幾無站位立場上的風險。很可能就是麓州溫家。
此一項涉政事,她轉半晌腦子,終沒問。
“再看看吧。”便聽顧星朗道,“也不是這麼絕對。”
兩人飲湯畢,喚雲璽進來收拾了;時候不早,沒磨蹭多久便前後腳鑽進了床帳。阮雪音已然躺下,想了想,復又坐起來,
“聽說明日要去相國府探望長公主殿下?”
“誰?”
明知故問。阮雪音拿眼瞪他。
顧星朗雙臂支在枕上託著後腦勺,平躺,頗愜意,“嗯。她身子重了,進宮不方便,還是我們去看得好。”
阮雪音歪著腦袋略一算,“有七個月了吧。”
顧星朗對這些事情沒什麼概念,“差不多吧。”又一轉臉認真看她,“你怎麼沒動靜啊。”
阮雪音反應片刻這句話。
不知從何答起。
“我從前總晚睡,”半晌,道,明明無停頓,莫名顯得支支吾吾,“作息無定,自然影響身體執行規律,不易,”不易有孕,頓一瞬終講不出口,只結論“實屬正常。”
顧星朗也坐起來,傾身過去。阮雪音退,他再進,很快將人逼到床榻內壁輕紗上。
“可是我狀態很好哎。”他道,一本正經,“狀態好,又勤勉,而且你這樣子,”仔仔細細盯她雪白肌膚吹彈可破,眼角眉梢半條淺紋都不可見,“哪裡像常年熬夜身體不佳的樣子,”考慮半刻又補充:“體力也還行,最近越來越好。”
她是上輩子欠了這人錢吧?很多,全副身家那種。
阮雪音無語凝噎,噎了好一陣方強撐住臉皮應“老師精醫術,自有一套法子護我們康健。但熬夜終究傷身,多少,”再頓,“有些影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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