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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4章 酒魂

客棧名槐府。

不像客棧名,倒像貴人府邸。

坊間盛傳槐府確為貴人府邸,被家宅無數不屑一窟的貴人闢出來做客棧,專門接待同樣闊綽的住客。

槐府立寧安城西近十年,今夜所接住客之闊綽前無古人。

該也後無來者。

前庭是空的,槐樹成林已經落光了葉,可以想見春夏之交槐花盛開時如何滿地滿空的幽香。

聽說除了他們再無第二波住客,怕是早有安排。房間約十一二,門低廊闊,花植堆疊,各不相鄰。中央偏東一處兩層樓閣,曲廊殘雪,該不是住處,吃飯飲茶之所。

果然便在此處用的晚飯。

兩天一夜乾糧度日,熱湯下肚眾人皆有些鬆了精神;缺月掛禿槐,出樓閣各回房間收拾,亥時過半,北廊下響起敲門聲。

北廊下那間住著顧星朗阮雪音。滿室淺湖淡白紗幔映清燭,阮雪音正浸在屏風後浴桶內昏然欲睡,顧星朗應聲開門,不是沈疾稟事,卻是慕容峋。

“喝酒麼?”

顧星朗頗意外,“現在?”

慕容峋一指不遠處閣樓上,“就差你了。”

顧星朗於話音落處聽懂了這句“就差你了”。

也就毫無遲疑拽了斗篷出門。

地方在適才用飯那間大屋以南的小廳,通透,月光漫窗欞。阮仲一身灰青衣袍盤坐四方矮几邊,一壺一杯正自獨酌。

顧星朗過去,二話沒說坐到他對面。慕容峋觀此架勢稍怔,移步坐到了兩人之間另一側。

很像判官。也像勸架的。

尚沒開始喝,他已覺情勢逼人,但見阮仲不疾不徐一一斟酒至滿,顧星朗伸手拿一盞仰而盡,然後將空杯放回桌上望對面示意

再來。

阮仲沒說話,只提壺又斟滿。顧星朗拿過酒盞再仰再盡,復將空杯放回桌上

繼續。

阮仲再斟。

顧星朗再悶。

頃刻間便是五杯。

“那個,”慕容峋咳一聲,“酒盞雖小,也不必這般——”

“出宮日久,忙於算計,祁君必是饞了。”阮仲快聲,依舊提著酒壺定看顧星朗

“繼續?”

顧星朗一笑,推空盞過去。阮仲斟下第六杯。

“上次對飲,飲的是茶,彼時崟君還是銳王,恭謹稱朕為君上。”顧星朗拿過滿盞,沒喝,看著阮仲神情語意皆淡薄。

“是。”阮仲一壁答,自斟一杯,握在手中搖晃月光稀碎,“朕當時還與祁君做了筆交易,以崟東五城換雪音。這寧安便是崟東五城之一,不知祁君可還稱意。”

此熱鬧慕容峋不曾湊過。連阮仲要的是阮雪音都算近日新知。他來了興致,提杯至嘴邊也是一口悶,見那二人皆握著滿盞未飲,不願太顯得像觀戲,也推空盞與阮仲,等著他斟。

阮仲沒了興致。

他盯著顧星朗等回應。

“若朕記得不錯,崟君當初要的是支援。朕一直理解為,輿論場面上支援。崟東五城,是定而未兌的盟約。”

“很多方法和說辭,當初沒想到。就像誰都沒想到,聖君會直接禪位。”阮仲靜聲,“朕有今日,最大動因是雪音,祁君是知道的。此刻蔚君在場,不妨做個見證,崟東五城朕依然願給,”

他一口飲盡杯中酒,

“我要阮雪音。”

顧星朗盯著阮仲半晌。

也一口飲盡杯中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