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件還能用。
根本沒帶替換衣物。阮雪音惱得實在想把他往死裡錘,又沒臉皮清算昨夜糊塗賬。
“淳風有的吧。”競庭歌也是落難的主,她略一想,只淳風和紀晚苓自霽都有備而來,必帶著不少衣衫,“只好問她討些。”
顧淳風將一件中衣一件外裙並一身外袍遞給顧星朗時滿臉見了鬼。“九哥你不是吧。”她盯著對方上下打量,“我以為見過的男子裡你是最憐香惜玉的。結果金玉其外?”
顧星朗想不通只是扯壞了幾件衣服他怎麼就敗絮其中了。且昨夜根本是因為飲多了酒,放在清醒時他絕不會講那些小心眼的胡話,更不會為一個阮仲捻酸吃醋逼她答各種愚蠢的詰問。
卻沒臉皮訓淳風。他灰溜溜回房間上交了東西,還沒完,阮雪音穿好下床腳一軟,險些徹底栽壞了腰。
“所以說要早起吃飯。”顧星朗眼疾手快將人接住,諄諄教誨,“肯定是餓的。”
阮雪音心下一萬個白眼連翻出來都嫌沒氣力。
“鬆手。”
又坐腿上。她如今怕極且恨透了坐腿上,寧可扶牆過去。
顧星朗也不辯解,打橫抱起她至圓桌邊吃食前放好,自己坐一旁,“吃吧。”
身下這張凳子正是昨夜那張凳子。
她暗搖頭甩開,只認真思索眼前問題——
沒漱口。本就渾身難受急需沐浴,沒漱口沒喝水更是連粥都咽不下。
顧星朗不知從何處變出來清水兩盞。
阮雪音觀他殷勤近乎諂媚,心下了然怕是為昨夜惡行虛,一時腰板挺直,欣然由他伺候。
此人果然一會兒一筷子地夾菜又試圖喂她喝甜湯。
“顧星朗。”
最難消受美人恩,阮雪音終也覺消受不起,決定出言制止。
“什麼?”美人卻面露不快。
“什麼什麼?”
“阮雪音。”顧星朗湊近,看進她眼睛,“昨夜怎麼說的,才幾個時辰全忘了?”
阮雪音懵得全然真誠。
顧星朗坐直抱臂,恢復往日姿態,“沒有旁人在的時候,叫法有講究。哪有直喚君上名諱的,放肆。”
阮雪音心道放肆不放肆的這名諱也喊了一年多,何時講究起來了?
昨夜說的,那怎麼想得起。她朝外看一眼,門是關上的,仍覺難為情,極小聲試問
“夫君?”
顧星朗更加不滿“本就是夫君,問什麼。”
“你小聲些!”該不是錯覺,此人分明聲高,阮雪音忙打斷。
顧星朗重湊近她面龐抵面龐,“看來昨夜印象不夠深。再來一次讓你記得牢些?”
想不起昨夜的話,卻無比清楚再來一次所為何事。昨夜之前阮雪音不知顧星朗醉酒失控比清醒時更難招架,今晨此時坐在同樣一方圓桌前——
她絕對相信他坐言起行,下一刻便能掀了滿桌菜餚抱她上去。
也許不會?大白天,且他早醒了酒。
顧星朗觀她臉紅,知道恐嚇起效,趁熱打鐵咬她耳朵故意啞聲道
“真忘了?”
記憶便在熱氣撲耳窩之一瞬突破重圍找回來。
荒唐至極。酒後戲言豈能清醒時用?
她幾乎下意識正了神色,滿腹經綸應勢而聚便要大論特論君子之德。
被顧星朗盡收眼底。他憑記憶重複昨夜行狀,一隻手熟練摸上來。
“哥哥。”
阮雪音嘴比腦子快搶在覆水難收之前出聲,輕如蚊鳴。
“什麼?沒聽清。”
顧星朗煞有介事湊耳朵至她唇邊,停了動作,卻不收手。
阮雪音再看門窗確認都是關上的。
“哥哥。”她一臉清正,聲量稍大了些。沒法兒看他,喊的同時移目光向別處。
自然被顧星朗捏下巴掰回來,“一點感情都沒有,你昨晚不是這麼叫的。”
這頓飯吃得太不值了。阮雪音只覺上當受騙,心一橫,主動湊得更近往他耳窩裡吹氣,再喚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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