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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8章 眾觀

春競決賽的起點便在環城車道上。

諸王皆至,且攜家眷。信王膝下一兒一女,兒為嫡女為庶,都是五歲上下年紀。寧王灑脫不羈,酷愛遊山玩水,膝下只一女,是其侍妾所出;封王開府八年而至今未冊正妃,也是民間一樁奇談。

擁王今年才十九。卻多情,據說府中侍妾已有三四,其中一位上月剛被扶了側妃。耐人尋味的是,那側妃年長他整四歲,比顧星朗還大一歲。

皇家觀賽處設在明光臺。

祁宮制高點,亦算霽都制高點,論視野完備,城中酒樓難出其右。

辰時過半,賽事開始,旌旗飄飄綴滿城,紀齊策追風出,對方第一騎是溫執。

公主入春競本已是炸了霽都,眾王入霽都觀決賽又不小心炸了全國,以至於今日街巷熱鬧堪比天長節,而早朝直接歇一日,剛入辰時顧星朗便上了明光臺。

“紀齊騎藝又見精進了。”他閒坐龍紋椅上吹茶沫,春茶似春水。

“多勞薛大人費心。”紀桓得了聖諭入宮觀賽,就坐在顧淳月紀晚苓一側不遠。

“薛戰人在寧安,相國等他回來道謝不遲。”顧星朗但笑。

“這溫執看著俊秀儒雅,跑起馬來卻不含糊。”顧淳月凝眸。

環城賽馬,直道彎道皆有。兩人在直道上幾乎並駕齊驅,過第一道彎紀齊搶得先機。

“溫家書香門第,難得出一名虎將。”信王眯眼眺,沉實敦然多年不改,“臣弟還道他是個慢性子,定不敵紀小公子血性,今日瞧來——”

距離甚遠,賽中六人分著不同顏色的輕薄披風以為區隔,主要還是方便君上看。紀齊著赤,溫執著青,相當闊大的綢料隨勁風飄揚,獵獵奔襲城道上你追我趕。

“當初乍見溫執朕也有些犯嘀咕。但四哥舉薦,總錯不了,今日瞧來,慧眼識珠。”

“君上謬讚。”

顧星朗虛抬手中茶盞致意,信王忙舉杯相應,擁王也抬手。

寧王搖著純白骨扇哈哈笑,“又不是酒席,這副陣仗做甚。臣弟不喜茶代酒,夜裡家宴連飲十杯賠此刻不舉茶之罪,君上可允?”

“十杯於七哥而言,塞牙縫都不夠。”顧星朗悠悠然,“十壺,若醉,再跳呼藍湖醒酒便是。”

場間眾人皆笑,獨阮雪音不明所以。

“雪音你不知道,”顧淳月展顏,“寧王是個酒仙,尚為皇子時便在家宴宮宴上醉過酒,是十五歲那年頭一回吧?正在煙蘿水榭。父君說這個年紀可以飲些酒了,他當即抱著酒壺不撒手,飲得醉了,竟高聲作起詩來。父君也喝得不少,該是高興,直接命人將他扔進呼藍湖醒酒。他倒會撲稜,稀裡糊塗游上岸,接著作詩,留下了不少名篇。”

這般說,看顧星朗又看寧王,

“傳統自此延續下來,隔年總有個一回,最近一次是前年冬吧?”

前年三月阮雪音入宮,早一個月段惜潤和上官妧先後入宮。她們都不知,看來是一月,只紀晚苓在。

“長姐莫再提了,臣弟這把年紀跳那冬水,實在吃不消,回去病了好幾個月。再不敢了。”寧王笑哈哈擺手,搖扇飲茶,“還請君上千萬饒過臣弟,今夜若醉,將臣弟扔出宮門便可。”

便聞城內鼓聲作,彷彿兩聲,捱得極近以至於乍聽只如一聲。但見一赤一青兩騎繞半城於梧桐樹下敲響了第一面鼓,馬蹄聲不歇,比先前愈烈,紀齊加似還喝了一聲,溫執姿態不變而騎明顯更快。

規則雷同,隨著賽場變闊到底有細微差異,比如第一騎須兩次擊鼓,中間一次,終點一次。

終點亦是上回合起點,仍在環城車道處。沈疾與對方第二騎已經馭馬相候,只待隊友跑完整圈敲響近旁第二面鼓。

二騎臨近終點,城內民眾呼聲震天,喊紀齊的居多。信王家的小世子踮腳睜大眼,小拳頭捏起來,“哪個是紀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