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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5章 烏茵蓋

競庭歌近來常夢見阿巖,也是哺餵場景,短暫的夏天,鬥輝殿的悶熱空氣。

以至於她有時睡夢中喚出名字來,慕容峋尚未離開,聽得怔,於下一日旁敲側擊問誰是阿顏。

他所知與她相關的人,名字裡此音的,只有其母顏衣。

她不答,他遂問是否想母親了,競庭歌方反應,暗忖上官宴的腦子只經商屈才了,起個名字都考慮得這般周詳,如今列朝堂實是大好事。

聽聞祁國那頭重開了女課。

還是從皇室到高門,擅文擅武的姑娘們通通出動,如颶風捲霽都。

蔚西新區受阮墨兮懿旨、得慕容峋肯,自去歲便效仿推行,又因國內平寧,不曾中斷,今年原本要在蒼梧及周邊城郡也實施的。【1】

卻因君上提出開春試,惹朝中要員反對,暫時擱置了。

“料得是這個局面,你偏要試。”

“不試怎知你慕容家受世族拱挾,不遜顧祁。”

春傾北國,靜水塢前宛空湖畔綿延的垂絲海棠是都開了。慕容峋望明媚已極的粉並嬌柔玲瓏的朵,甚覺滿意,正中和競庭歌鋒利。“穩定便好。且不論廣納寒門割世家之利,反易引動亂,便成功洗牌,誰能保證新局面下不生新問題?”

“那他們若合起夥來吞了你呢?”

慕容峋眸下黯色一掠而過,“誰們?”

競庭歌同在看湖畔海棠,也便沒注意他眼鋒,“世家。新問題是永遠有的,但為君者無論圖強利民還是舉戰爭霸,須固社稷——也便得在每一時段判別取捨,除大患而存小禍。”

“怎突然將世家視作了大患?問你是否受祁國局勢影響,又說不是。”他稍踟躕,轉頭看她,“還是邊境時,紀相同你交待過什麼?”

競庭歌眼中海棠的花影晃了晃,方也轉頭,正對上他淺棕的瞳,“你倒會想。”便憶及他與顧星朗駐馬一處,“少聽旁人讒言,多信自己臣民,君王該慎,卻不能過疑。”

慕容峋笑起來,“從不疑你。最信是你。”

競庭歌一嗤,“封亭關真相當初不就沒告訴我?以至於鎖寧之役裡諸多意外沒算到,最後不得不與顧星朗合作,損兵折將。慕容嶙折了便折了,原是此意;主要是上官朔,大業未成,損他可惜。”

慕容峋被此一句提醒,考慮片刻終問“上官宴,絕無可能回國了?”

那是一枚真正活棋。麓州數月相處競庭歌都沒能摸清他意圖,顯然上官宴知道她想知道,可謂嚴防死守連同床共枕時都未洩露分毫——為保全家族歸祁,現下死心塌地於祁,該都是真的,但來日會否叛變,也是說不準的。

邊境那夜上官妧求見兄長是個關竅,至於說了什麼——總之前者回蒼梧後沒告訴自己,上官宴回霽都後有沒有告訴顧星朗,無從確認。

她陷思緒,慕容峋以為是提及上官宴走神,便有些氣悶,沉聲一咳“不過是在鎖寧救過你,又同路了幾日,怎就唸念不忘,你一現身霽都便登相府的門求娶?”

同路幾日其實不尋常,但他拒絕深想,

“此人萬花叢中過,女人一堆夜夜換,連我都有聽聞,你莫被他衣冠楚楚蜜語甜言給騙了。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競庭歌原不想接話以免他亂翻醋缸大白天生事,聞得最後一句頗覺刮目,點頭道“君上至理忠告,臣受教,必銘記於心。”

慕容峋方反應砸了自己的腳,“我是例外的。我不善言辭你一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