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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2章 共此時

當晚兩人在清涼殿纏磨到近子時。

“若真生過變,有過其他的煽動——怎樣煽動,當時有效,過後卻無人敢提?”

對話並未因“降溫”終止,幾乎是纏磨的同時斷續進行,阮雪音到後來神思已不清明,被吻得輕重不勻地喘,攥著他前襟含含糊糊道

“你懷疑是這個?以公天下之義,許諾將士們一個更好世代、更佳前程,從而煽動兵變?”

太大膽的猜測。

意味著所有默契與深謀,其謀者已經不止於拿它作大旗,更身體力行在謀取芸芸大眾的“歸心”了。

彼之歸心,此之反心。

下一日阮雪音起大早至靈華殿堵淳風,屏退四下,交出去一件任務。

去歲信王謀逆,禁軍穩到了最後,但她一度懷疑柴一諾所領射聲營與薛戰所領屯騎營內部有變、只待時機,並在顧星朗回來後的當晚,在她療傷的大帳裡,明確提醒過他。【1】

但當時她的思路是,此二營主將皆不在,其副手有可能被信王拉攏,引至叛變。

昨晚與顧星朗某程度上攤開了疑竇,諸多世家皆有疑,包括薛與柴,那麼禁軍彼時進退,就可另作解釋。

因她提醒,此後數月至今,顧星朗一直在探查四營。

卻無收穫,連他不在期間的流言都僅限於“主君或已崩於白國”。

叫營中兵士當面講出這句,也費了許多功夫,因為大逆。

淳風得阮雪音交任務,並不清楚更深層緣故,只答應借女軍營與禁軍營如今往來之便,繼續打探去冬傳言隱秘——自是因借調教頭而生往來,一晃小半年,四營兵士們對這女子營地的存在也少了些獵奇取笑之心。

“那幾日紀齊都在屯騎營中,應該曉得。”淳風沉吟,“現在想來,我帶沈疾去相府療傷那夜,他從屋裡出來時心事重重。”【2】

晨曦漫在顧淳風臉上,日日練兵的堅毅和漸存丘壑的深靜會在這樣的談話中露出來。阮雪音靜待她憶。

“自因彼時家中動盪,以及軍中騷動,但兩者都已持續了好幾日,照理不至愁得那樣。反而比較像嫂嫂此刻言,”她蹙著眉,“是另有緣故。”

奈何紀齊早已北上。

就算仍在,同樣的問不出吧。

而時已七月,競庭歌卻未依計劃北上,沒去極北寒地。

一因慕容峋忽想起自己從前造訪都是秋冬,夜長晝短,神光在黑暗中不絕如縷;如今卻是盛夏,寒地長時間白晝,很可能瞧不見。

二因,也是主要原因,御史臺奏呈了一份彈劾書,直指東陵蘭家以權謀私、產販私鹽、官私混銷,重損國政。

隨附彈劾書上表的還有一摞證據,零星口供和票據,早朝時當著滿朝文武遞出,已交御史臺和刑部司共理。

這樣的大案,舉凡出現,人人自危——真案子還是假由頭,漫漫史載中因這種事受牽連、被波及以至於大廈傾的例子,不勝列舉。

君上的態度是唯一判斷準繩。

慕容峋的態度是現有證據都粗糙,各項指控都須再核,望兩司精誠協作,力求公允。

御史臺的最高長官是6現,而刑部司長官經過早先支援競庭歌列會試一役,已被斷定為靖海侯的枝蔓。

霍氏是否救援蘭家,值得觀瞻。

而六月時上官宴給的帳冊,那本慕容峋依照其上內容暗中在查實的最有力證據,還捏在競庭歌手裡。

深根之家皆有暗謀之疑,暫排除6氏之後又逢蘭氏被上官宴捅出來,她當然要藉此機會再探虛實。

這日慕容峋來靜水塢,競庭歌正垂杆釣魚。

宛空湖中真有肥魚。

原本沒有,是她住下後,有事沒事總愛垂釣,他就偷偷安排了在這片水域養魚——第一年夜深人靜時親自帶人行動,以至於第三年夏她真從湖裡釣出一條大魚——他不在現場,在御徖殿聽的奏報,興沖沖跑去靜水塢邀功,卻對上競庭歌一臉怒容

“怎麼有魚啊!咬著我的線直往下拽,險些把我都拽進湖裡,總算拉上來了,好傢伙,這麼大!”

那年她將滿二十,同年初春阮雪音剛去霽都。那魚就在旁側木桶裡,她只怕他沒看見,一邊說,兩手比劃尺寸。

慕容峋陷在這份也許只他見過的可親可愛裡,傻笑好半晌,方道“湖裡怎會沒有魚。你三天兩頭垂根杆子,不就為釣魚?吃驚哪門子。”

“君上,陛下,臣可是垂杆子兩年沒釣上過哪怕一隻小蝦米!突然來這麼一位,”她指著那木桶,桶也是整個靜水塢能找到的最大,而忽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