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神情原就沉重,聞言更是哀慼,“回貴人的話,是少夫人,難產,昨個半夜,去了!”
柴家人丁興旺,能被直接稱作少夫人的,是嫡長柴一諾的正妻。聞知不是柴瞻,顧淳風先鬆了口氣,立時又忡忡,蓋因去的是柴氏未來主母,還是因生產,對這樣的巨室而言,絕非小事。柴氏父子若因此病的病、傷的傷,下不了床出不得門,說得過去。
念及此,心更憂,“孩兒如何?”
“小公子幸得上天眷顧!”
那還不算太糟。柴一諾已有一子,也是其妻所出,所以這是第二子。婦人生產,確實九死一生。
顧淳風心中慼慼,勉強平復,命那人進去通稟。盞茶之後見到柴一諾,頓覺備好的詞通通用不上,悲慼之聲在整個府邸的角角落落此起彼伏,迫得她出口只一句
“節哀。”
近午時顧淳風獨出將軍府,邁出門檻之瞬先凝神聽響動。
並無異動,開啟的城門、似友非敵的“兩軍”,看來都還踐行著約定。
柴氏父子果然請不出。這樣下去不成。宮中在商議解決之法了麼?
她憂心忡忡回宮,得知長公主、寧王、紀平並幾位要臣正聚鳴鑾殿,忙快了步子想加入,被一禁衛攔住
“殿下快去看看吧!”
淳風不明所以。
“滌硯大人去鳴鑾殿侍奉了,走之前交代屬下們,一旦公主回來,趕緊請,紀齊將軍要將偏閣給拆了!”
顧淳風一個頭兩個大,心想這是皇宮,還是鳴鑾殿附近,這傢伙真有膽?!
近偏閣,竟不虛,四下寂靜,偶聞裡間一聲重響。
她跨進大門,直奔臥房,房門緊閉且——被幾大條木板釘上了。
“這是?”
“回殿下的話,遵滌硯大人吩咐,這件房的門窗,都釘上了!彼時紀將軍該還睡著,醒來才現,才鬧起來!”禁衛等閒不敢入室內,此刻從權陪到門口,答完話,忙要退。
好傢伙,滌硯可真不愧是跟了顧星朗二十年的悍將,讓他看人,這般得力!
顧淳風歎服極了,旋即攔那禁衛,“跑什麼?先把這給我拆了!嗯,只拆門上的,窗戶別動。”
禁衛忙招呼幫手,幾人擼袖子開動。淳風生怕那傢伙聽到響動又要砸門,在外高聲
“冷靜啊!別鬧!給你開門,正拆著呢,我就進來!”
裡頭當真沒再鬧。
這木板釘得快下得也快,幾人抬著東西前腳出去,顧淳風后腳殺進房間。
本做好了開口教訓的準備。
卻在看見紀齊虎視眈眈坐床沿的瞬間,矮了氣勢。
尤其他那眼神,非常不對,與從前看她的模樣判若兩人。
這這,是佔過了便宜就目中無人了?
“門關上。”果然聽他頤指氣使。
“喂——”
“不是怕我跑?這會兒不怕了?”還非常尖酸。
淳風心想這會兒確實不怕了,回頭有需要再抓來關上便好。遂一點頭“你去吧。回家好好休息。”
紀齊被她這番前後反覆逗笑了,卻是冷笑,只一側嘴角牽了牽,“關門,然後過來。否則我一出去,就把你怎麼將我關在屋內的始末傳開。逢人就說,無鉅細說,從門邊開始。”
顧淳風全不料此人竟厚顏無恥到重提那檔子事。
還說得這樣昭彰。
“你再——”
紀齊站起來,“好,這就去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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