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簡直戳在顧淳風心口上。
又哪裡是他不對呢,那個吻原本如淺草,是她臨時起意動了策略之心,引-誘他攻城略地。
“我說話算數的。”不知哪來的決心,她亦嚴肅起來,“過了這一關,我去求九哥頒旨,”稍頓了頓,“咱們成婚。”
紀齊靜靜凝她。
半晌道“有你這句話就夠了。我,”有些難,他亦停頓,“我希望你嫁給最想嫁的人。沈疾,他若也能過這關,我希望你們——”
顧淳風忽抱住他。
叫一直自如的少年僵住。
“我不知道。紀齊。”她說得很輕,很慢,“我與他,分開太久,去年同你說,已如親人友人,是實話。但對你,我——”
“我知道。知道。”他拍撫著她,也輕也慢,“是很難轉變,也很難分辨,我跟你,一直也如親人友人,且持續了二十年。我也花費了漫長歲月分辨。”
以至於此刻這一抱,半似情人半似友。
“不重要,淳風。”
二十年,他第一次只喚後面兩個字,格外動聽,格外動人。
“重要的是你知道我想娶你。重要的是我有生之年,終悟所愛。這極幸運。”
她聽不得“有生之年”四字,伏在他肩上只想咬一口讓他閉嘴。
“所以我不需要你答應我什麼,更不需任何嫁娶之諾。”紀齊笑起來,心中酸且甜,“我剛表明心跡,就親了她,還親了那麼久,天底下幾個男人有我的運氣。”
如此這般對著她說,彷彿彼“她”非此“她”。
顧淳風既惱又臊,終於一口咬下去。紀齊吃痛,卻沒叫出聲,笑得更燦,“再重些,留下疤痕才好,我帶進黃土地。”
“你再胡說我真咬死你!”顧淳風收嘴,仰頭看他,“你也別回去了,就在這兒住著,方便御醫為你換藥也能吃得好些。你軍功赫赫,當得起皇家禮待,我這便去同長姐說,她不會不答應。”
紀齊默了默。“你倒不如對嫂嫂說,留我在宮中做人質。她必然答應。”
顧淳風一滯。
“你,真對你大哥和父親,的某些事,一無所知?”
紀齊眼中茫茫,像北境的風沙。“是否與他們有關,我不清楚。我只知道,前年信王謀逆期間軍中秘傳的,除了君上已崩於白國,還有一句廢除君制,天下為公。此番一路南下,途徑城郡,我又聽見了。”
顧淳風自然也聽見了。
從千乘郡開始,就有百姓家被搜出紙張冊子,據聞都是這類言辭。結合大半年來祁蔚兩國明面上大事件,以及二位國君的做法,實在很可疑。
“啟稟殿下!”即聽門外有人稟。
紀齊鬆了禁錮她的臂彎。淳風卻沒退開,依舊那麼挨靠著揚聲問“怎麼?”
“城內起爭鬥,長公主請您往歲羽軒同十三殿下在一處,莫要出宮門!”
時至今日還要護她於溫室!顧淳風全然瞭解淳月這十年如父如母如一個家族的太君般、將所有弟妹護在翼下的習慣,心疼又無奈,無論如何要分擔這壓力,尤其她手上,正悄悄攥著九萬禁軍。
遂去提紀齊那把長刀,打算直接到外面看情況,被一把拉住,
“去歲羽軒確是良策。”
顧淳風沒法對紀齊解釋自己有重兵可驅使,故才要第一時間弄明形勢。“你聽話在這裡,我——”
“我且問你,只是萬一,君上在外遭遇不測,登大寶的會是誰?”
這是一句大逆之言。
響在此時由紀齊說出來,分外振聾聵。
“大前年在夕嶺十三殿下為何中箭,朝野上下早有論斷。”他又道。
顧淳風整個僵住。
“長公主和寧王殿下安外,你得留在宮裡,”紀齊頓了頓,沉一口氣終道
“守住儲君才是。”
問題在長姐她,乃紀平之妻!經過第一夜交心顧淳風早對淳月完全放心,她現在是憂心,不願姐姐與紀齊一樣陷入兩難,逼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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