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這一等,就等了整整三個月。
三個月的同居生活過的竟然異常平靜,甚至,他都感覺不到她的存在。
如果不是夜深人靜時,偶爾能聽到樓下傳來的開門聲,他都以為那個小丫頭根本沒有回來住過。
她的課業似乎很繁忙,白天一大早就會離開,等深夜才會回來。
那會兒他攻讀博士的課程已經結束,臨近畢業,正在為回國還是繼續留在y國深造猶豫不決,每天有忙不完的論文和研究要做。
時間久了,他已經漸漸接受這棟房子還有另外一個人,只要互不影響,他也就暫時忍了。
直到有一天
他可能是因為吃的東西太隨便,久而久之傷了胃,犯病時還是在深夜,房間裡沒藥,附近的藥店早就已經關閉了。
他只能忍著疼,躺在床上捲縮著,希望能一覺睡過去,到了白天再去買藥。
可整個胃部像是痙攣一樣的疼,輾轉反側就是睡不著,他想喝杯熱水,踉蹌著下樓。
當時已經凌晨一點,他艱難的下了樓,客廳的大門突然響了一聲,隨即一抹黑影從門外走了進來。
屋內黑著燈,隱約藉著落地窗外的光亮能看到女孩兒玲瓏的身影。
“啪!”
屋內的燈被女孩兒開啟,刺眼的光瞬間襲來。
瞳孔微微酸澀,他下意識的閉了閉眼睛。
女孩兒也注意到了樓梯口的他,明顯露出了詫異的神情。
“你……”
他當時疼的直不起身,不知為何,知道她回來了,一股倔強使得他用力站直身體,結果一陣更加強烈的劇痛襲來。
女孩兒臉上的詫異很快消散,璀璨的目光盯著他看了一會兒。
“你身體不舒服?”
他緊繃著唇,極力忍耐著身體的不適,冷汗不斷從額頭參出。
雖然看不到自己的臉,他大概清楚,當時他的臉色一定蒼白的嚇人。
“有胃藥嗎?”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開口,可能是異國他鄉生病會讓人變得脆弱,也或許是,在他痛苦的時候,寂靜冷清的房間裡多了一個人會讓他安心一些。
他有一種想要靠上去取暖的念頭。
她匆忙將書包放在沙上,隨即鑽進了屋子裡,不一會兒又從房間裡蹬蹬蹬跑出來,手裡拿著一盒胃藥。
“我有,你坐下休息,我幫你倒水。”
女孩兒臉上沒什麼表情,黑亮柔軟的絲鬆軟的被她扎著一個丸子頭,有幾縷碎鬆散的垂在細長的頸肩,隨著她去接水時,微微屈膝俯身的動作,絲調皮的滑入她的肩窩。
他的目光追隨著她,竟然覺得胃疼的也沒那麼難以忍受了。
*
“可以吃了!”
顧爵曄收回思緒,抬眸看向坐在自己對面的女孩兒。
想到她又回到了他的身邊,這種感覺真好,這一次,他不會再大意的放她離開。
“醬牛肉?”
“恩,看你喜歡吃,所以點了這道菜,不知道這家餐館做的怎麼樣。”
顧爵曄拿起筷子嚐了一塊。
“沒你做的好吃。”
白淺沫揚眉,被人誇讚,小臉上有些得意“醬牛肉能不能做好其實重點就在那個“醬”字上。”
顧爵曄低頭吃飯,看似無意的問“是誰教你這道菜的?”
白淺沫神色微微一變,沉默了一會兒“是我一個很好的朋友,也可以說是哥哥。”
顧爵曄握著筷子的手猛然一緊,骨節分明的手指微微泛起青色。
斂下的眼眸深沉似海,一抹幽冷的光從深諳的瞳孔裡快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