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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趙長卿回家時,淩氏正在老太太屋裡說話,待趙長卿請過安,淩氏笑,“先去換了這身小子衣裳吧。--”

待趙長卿換了衣裳回來,聽淩氏正在跟老太太說買宅子的事,趙長卿不禁問,“咱家這是要買宅子麼?”

淩氏笑,“是後鄰你翔三伯家的宅子,他家如今達了,早置了房屋搬到了牌坊街酸棗衚衕的大宅子去了。這幾年,他家宅子一直都是租出去的。咱家人口越來越多,如今倒可湊合,也得為將來打算。你們年紀漸漸大了,你同老太太住這幾間是極好的。阿寧阿蓉待大些總不能一直住在耳房,還有阿宇,以後也得有自己的屋子。再者,你爹爹託人去尋了,想著先尋兩個有些功夫的,一是可以護院,二則以後阿寧他們上下學接送也便宜,這樣也能叫來福空出手來專門在門房聽差。還有,阿寧唸書上不算太出眾,卻也不笨,咱家本是軍戶,你爹爹是想著叫他以後考武舉,又想著給他尋個武先生。這隨便一算,可不是家裡屋子不寬裕。正好你翔三伯他們是兩進的宅子,若是咱們打通了,這一下子就寬敞起來了,再多些人也夠住了。”淩氏顯然早跟丈夫盤算好了的。

趙長卿笑,“這倒是了。”又說,“如今現成有樁巧宗,我正要跟母親說,就是不知阿寧有沒有那福氣了。”

淩氏笑問,“什麼巧宗?”

“今天我見著楚哥哥,母親可知道,楚哥哥的武功好的很,這有一半是家傳的,還有一多半是他拜了一位極有本領的師父。”趙長卿道,“楚哥哥跟我說,他師父近些天要來邊城,如今他把宅子都給他師父置辦好了。若是能有機會請楚哥哥的師父指點阿寧一二,豈不受益?”

淩氏聽了,面上已是喜不自禁,笑道,“若果能如此,真是咱們阿寧天大的造化了。”將軍府公子的師父,豈是尋常能比的。

趙老太太倒還理智些,道,“只是不知人家先生能不能樂意?”

趙長卿笑,“楚哥哥也說他家先生眼光極高,當年是看楚哥哥骨格好,才收他為徒的,並不因他家家勢,故此師父的脾氣也不同尋常,所以楚哥哥也不能保證他師父願不願意收阿寧。不過,楚哥哥有件事交給我辦,他剛給師父買了宅子,一應擺設都要重新弄過,他叫我幫忙,以後只要他師父來了邊城住了這宅子,就有咱家的一份情分在裡頭。將來,哪怕他不收阿寧,求他指點一二,總是沒問題的。”楚渝的意思,哪怕不說透,她也是明白的。

趙老太太笑,“那敢情好。楚家對咱家有恩,哪怕不圖什麼,人家叫你幫忙,也得幫。”

趙長卿笑,“我知道。只是我忖度著,將軍府多少能人沒有呢,楚哥哥偏叫我幫忙,想來他也是有這個意思的。”

淩氏笑贊,“再沒見過這樣好的大家公子,看人家楚公子行事,就知道將軍府是何家教了。”

趙老太太聞此語,不著痕跡的打量孫女一眼,見趙長卿並無殊色,再想一想孫女的年紀,趙老太太只將事放在心裡,並不多言,孃兒幾個說了會兒話就散了。

趙長卿晚上看了一回自己賬本子上的私房數目,如今存到現在也有小三百兩了。第二天趙長卿就同淩氏說了想買個小院子的事兒,淩氏笑,“家裡剛說買宅子,怎麼你也要買?”

趙長卿道,“我也是偶然動了這念頭。好地方的院子自是買不起,若是位子偏一點,買了個小院子來收租也是好的。反正私房放著也是放著,我沒有梨花兒姐經營的本領,不過,這買了院子租賃,雖說賺不了大錢,倒也安穩的每月有些小錢進項。”

淩氏摸摸閨女的頭,笑,“天生的會過日子,你既想買,我叫來福出去打聽著,若有合適的買個也無妨,反正是你的私房。去年你幫我看鋪子裡的賬就有模有樣,如今你漸大了,學著打點這些也好。”這是允了的。

待晚上丈夫回來,淩氏同趙勇說了閨女要自己置辦個小院子收租的事,趙勇笑,“她能有幾個私房,自己放著花用就是,夠買院子的麼?”

淩氏道,“我問了,長卿也有小三百兩的私房呢,買大院子是做夢,地方偏些的小宅子總是沒問題的。”

聽閨女有這麼些私房,趙勇笑,“哎喲,她還挺會攢錢的。”

“可不是麼。我也沒料著有這許多私房。”淩氏笑,“自小就是個有主意的,又不是那種大手大腳的孩子,這攢了銀子還知道置房產,也不知道她怎麼想出來的。”

趙勇慢悠悠的喝著茶,極是自得道,“要不怎麼說是我閨女哩。”

淩氏笑瞅他那幅模樣,嗔道,“是啊,你閨女,你一個人的閨女。”

趙勇嘿嘿一笑,眼神露骨的往老婆鼓囊囊的胸脯上瞄了幾眼,嘴裡道,“那不能,我一人也生不出來啊。這事兒,多勞太太。”

淩氏給他瞅的臉頰微紅,嗔一眼,輕啐一口,與趙勇說了楚公子師父將大駕光臨邊城而他家可能沾光的事。趙勇正色問,“可是真的?”

“我聽長卿說的,長卿是聽楚公子說的。”

趙勇喜道,“若能得人家指點一二,就是咱們阿寧的運道了。”

誰都不傻,楚公子師父的本領不凡是一回事,二則,若真能拜師,趙長寧與楚渝便是實打實的師兄弟,這份香火情也了不得啊!

第二天,趙勇特別單留下趙長卿道,“既是孝敬師父的院子,若是有什麼傢俱擺設購置,別叫楚公子出錢,用多少錢,都跟你母親說,咱家出是一樣的。”這樣的錢,花多少趙勇都樂意。

趙長卿應了。

其實,趙長卿也是這意思,既然想沾光,自家出些錢是正經。只是,楚渝心存他意,怎會叫趙家出錢,他無非是趁著這名頭,一有空就把趙長卿叫出來,兩人說擺設啊說傢俱啊,再一起吃個飯啊喝個茶啊弄個琴啊吹個笛啊,反正是要多悠哉有多悠哉。

這一悠哉就悠哉到了七月去,趙長卿接到楚渝的信兒,又早早去赴約。趙長卿一身藕合色裙裳,腰肢細細,裙襬搖搖,哪怕現在年紀尚小,也是水靈又俊俏。

楚渝現在跟犯病似的,除非教她劍法時,否則最看不上她穿男人樣式的衣袍,故此,趙長卿就多做女兒裝扮了,而且,還要打扮得細緻。不然,楚渝就跟老婆子嘴似的一直唸叨。趙長卿真心以為楚越定親之事可能給楚渝帶來了心靈上的創傷。

不然,怎麼原本好端端的楚哥哥,現在竟變得這樣囉嗦又彆扭來著。

是的,楚越定親的日子已經定了,就在十一月。雖還沒準備儀式,可一應東西也都備著了。

待趙長卿進了內宅,楚渝早在了的,見了趙長卿便是一笑,招呼她近前,“快來快來,你看這葡萄架上的葡萄,已經紅了。“

這葡萄架是早便有的,就在內宅正中甬通兩旁栽的,老根有男子腕粗,瞧著很有些年頭,藤架遮了大半個內宅,如今掛滿一串串青色果子,別有趣味。順著楚渝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幾串已是轉紅,楚渝伸手捏了一顆紅的給趙長卿吃,趙長卿接了,用帕子擦去葡萄皮上的一層白霜,剝開皮咬一口,點頭,“甜了,就是還帶兩分酸頭,再過幾天吃正好。”

楚渝道,“給我也剝一個吃。”

趙長卿道,“你自己剝。”

楚渝說,“這沒良心的,我有了好的都先給你吃,叫你給我剝個葡萄就不樂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