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溫吃的這個野菜是有名字的。
這野菜叫做陽溝子菜,別名鴉蔥,全株含白色汁液,破損後流出,會有牡蠣的氣味。
最重要是,這陽溝子菜是長在鹽灘附近的。
劃個重點,鹽灘。
次日,鄰家的公雞一打鳴,朱溫就立馬從被窩裡竄了出來。
“大哥,昨日不是說了要和我一起拔野菜的嗎?”朱溫搖搖睡眼惺忪的朱全昱說道。
“那也不用這麼早起來。”朱全昱埋怨道“早起餓得快。”
趁朱全昱起床的時間,朱溫從家裡尋摸出了兩個大破罐,也能勉強裝裝東西。
“阿三,帶罐子幹嘛?”朱全昱拿著麻布擦去眼角的眼屎,說道“拔野菜你拿個筐子就好了,再說那裡陽溝子菜被拔的也差不多了,今天咱收穫不多。”
“這個我另有用處。”朱溫對他賣了個關子。
鹽灘地離朱溫家說遠不遠,說近不近,總總散散地也走了個兩三時辰。
古代一個時辰等於兩個小時。
也就是說,從朱溫家到鹽灘地得走四五個小時左右。
朱溫與朱全昱一人抱著個所謂的瓦罐“累贅”,費盡腳力地終於到了鹽灘目的地。
遠遠望去,鹽灘地的6上一片荒蕪色的綠地,意思就是說,雜草連著地面長的密密麻麻,但顏色卻是黃不拉幾的,給人的第一觀感就沒有什麼生命力。
草地中間有一條人為踩出來的小道,小道的兩旁時不時地能看到幾片不連串的車前草聚集。
再望一眼,就是一個規模中等的大鹽湖。
估計是鹽湖裡的鹽分太高了,所以湖裡幾乎沒有魚兒生存,以導致根本沒有人過來捕撈打漁。
更多的人是過來挖野菜。
“本來昨天我挖完野菜之後,還應該有點的,但看眼下這光景,必是有人比咱還起早貪黑把那末了一批給收了。”朱全昱遺憾地嘖嘖道。
“我廢了幾個時辰的腿腳,可不是僅為那些個破野菜。”朱溫從腰間抽出自己做的兩把小木鏟,然後順手遞給了朱全昱一把。
“大哥,你看那兒了嗎?”朱溫指向一地方,道“用木鏟將地上的表面的鹹泥挖到罐子裡。”
“啊?”朱全昱不解。
“照做就好。”朱溫一馬當先開始忙活起來。
雖不知自家三弟在鼓搗啥,朱全昱還是照朱溫的話去做了。
小孩子嘛,陪著耍一下又怎樣。
但朱全昱怎麼想都不會想到,自己竟是在私人制鹽!
刮泥製鹽滷是製鹽工序的第一步。
製鹽滷的步驟還是較為繁瑣的。挖出來的鹹泥需要經過海水不停的澆灌、淋潑,再多次曬乾,才能最終成為滷水。
一天時間肯定是不夠的。
朱溫哥倆,甚至朱存最後都主動加入進來了,這制滷水的時間還用了將近一週呢。
“你們兄弟三個這幾天到底幹了什麼?還有這大大小小罐子裡都是什麼東西?!”王氏坐在木椅上面對著低著頭的三個兒子呵問道。
王氏一說完,朱全昱和朱存便齊刷刷地將眼神全都移到了朱溫的身上。
說實話,這哥倆忙活了近一週,還真不知道自己忙活的是啥。
他們也有問過,只是得來的答案是什麼“氯化鈉含量”等等類似的詞語。
他們知道驢、知道花,知道拿。
但這三個字加起來他們就蒙圈了。
“咳咳。”朱溫輕輕咳嗦了一聲,看著這幾天忙出來的成果欣慰說道“其實...我是在製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