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嶽在風不去殺曹縣丞的話,您真的會殺死嶽老夫人嗎?”
方小月小心翼翼地問道。
朱溫的目光依然在那月亮之上,他淡淡地反問道“你心軟了?”
“我......”方小月目光閃爍,不知如何作答。
“你是覺得我做的不對嗎?”朱溫輕聲問道。
“主人不是說過,讓我們不要濫殺無辜嗎?”方小月躬身回道,“奴婢只是覺得,嶽老夫人的半截身子已入土,躺在床上不能動彈,她就是您口中說的無辜之人啊。”
“無辜沒有一個標準答案。”
朱溫抬頭看了方小月一眼,問道“你真的心軟了?”
方小月立馬跪下來,說道“嶽老夫人性子和善,一時讓奴婢想起了亡母,所以的確心軟了。”
“你的亡母?”朱溫想起剛收留方小月時,自己派人查她底細。
方小月,原名方憐。
三歲時,生父溺死;十歲時,母親改嫁;十四歲,被繼父玷汙貞潔,從此成為她繼父的玩物。
方小月的母親知曉此事後,夜裡用剪刀殺死了枕邊人。
因殺人,被村裡人拿下,未曾送入官府,而是被處以私刑,浸了豬籠。
那年,方小月十五歲。
母親死後,方小月自願嫁給了鄰村的一個肺癆鬼,這才得以生存。
可惜那肺癆鬼命數不長,一年後也死了。
方小月的夫君一死,其夫君族裡的長輩便對方小月有了想法。
經過威逼利誘,方小月又陷入黑暗的五年。
直到,她從房事中、人情中混出了女人心機,利用自己的美貌和這幾年磨練出來的手段來實行報復。
結果,玷汙她的人全都被她用各種手段殺死了。
事情敗露後,方小月被抓。
判決的結果,是將方小月配邊關,讓她充當邊關士兵的解壓物件。
配的路上,方小月誘惑了押送她的兩個差役,並在他們睡著的時候跑掉了。
為了偽裝身份,她躲進了難民潮裡。
最後,就被朱溫弄到了手底下。
朱溫對用來訓練的隊員們都有過嚴密的查底,只有底子查清楚,他才會收留並且加以訓練。
如果查不清,便就不收。
“奴婢懇請朱溫能夠放過嶽老夫人一馬。”方小月求道。
“若你願意替她去死,我便放過她呀。”朱溫將目光重新放在月亮上,口氣卻變得冷冷的。
方小月身子猛地一顫。
“如何?你願意嗎?”
方小月咬牙說道“我...不願意。”
“像你這種貪生怕死的東西,不願意也是在我的意料之中。”朱溫冷笑說道。
“還有,突擊隊的第一隊訓是什麼?”
“您的話就是鐵令。”方小月神經反射地立馬回道。
經過這麼多長時間的訓練,這句話已經深深地刻在了方小月等人的腦海當中。
“知道就好。”朱溫起身站起,然後用食指將方小月的下巴勾起,道“尾巴不要翹的太高。我雖不在意尊卑之見,但我卻在意軍令如山,你們是我的手下,所以只需要遵從我的命令就是,不需要來質疑我或者懇求我。”
“是。”方小月不敢看朱溫的眼睛。
“事後去找餘光領十下戒鞭,可知?”
“奴婢知道。”方小月一滴冷汗從眉角滑下來,馬上回道。
朱溫鬆開了手,重新穿上黑色斗篷,向門外走去,走了門口時,他停住說道“我要是想殺她,就不會親自來給她治病了。”
說完,身影隱掉。
方小月還是跪在地上,久久沒有站立起來。
她腿已經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