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放的錢從哪裡來?”朱溫立馬問道。
“你可以向城裡的百姓籌集軍晌。”張采薇認真地說道。
“軍晌?你繼續說。”朱溫示意道。
“你可以按照門第階級向不同的人家收取軍餉,富人交的多,窮人交的少。如果實在沒有錢交,那便可以用人來抵錢。”張采薇慢慢地說道“不交錢者,需要加入軍隊。凡是遵守以上規定的百姓,就可以不用經歷被破家搶奪的災難。而其他既沒有交錢也沒有交人的門戶,士兵們就可以隨意進去搶奪財物,但不可殺、傷人。”
“你收到的這些錢,就可以將其勻給你計程車兵們,不僅如此,你還能剩一大筆。”
朱溫聽後,思索了一小會。
的確,這個方法可行。
既符合人道,又補償了士兵們。
透過一個良性的辦法,解決了朱溫一直所想的難題。
“不過,這是治標的方法。”張采薇又說道,“你要是想要治本,就得從根本改善士兵的生活,鍛鍊其意志,規範軍風,若是一直用我說的那個辦法的話,早晚會出大問題。”
“放心,我現在缺的就是時間。給我一段時間,我必定訓練出一支軍風嚴明、能打勝仗的傳奇隊伍來。”朱溫笑著把碗裡最後那一點皮蛋瘦肉給嘬完了。
“還夠嗎?不夠還有。”張采薇看朱溫狼吞虎嚥地樣子,不禁笑道。
“夠了,晚上不易吃太多。”朱溫將碗放下,對張采薇說道“采薇,有你真好。”
“呸!”張采薇羞地啐道“說了多少遍,你應該叫我姐姐。”
“我習慣叫你采薇了。”朱溫耍著無賴,說道。
“再沒大沒小,我去告訴你娘,讓你娘打你。”張采薇哼道。
“我娘可不會打我,不過為了你倒是有可能打我幾下。”朱溫哈哈說道。
“呸!”
氣氛突然有些變了。
兩人站在原地,一個若有所思,一個胡思亂想。
夜也轉微涼。
月亮圓得剛剛好。
“采薇,你等我回來......”朱溫輕聲說道。
“等你回來幹嘛?”張采薇抬起頭立馬回問道。
“等我回來...一定給你帶回來一根最美最美的金簪子。”朱溫保證說道。
“呵,金簪子我有的是。”張采薇氣呼呼地說道。
“那你想要什麼?”
“我沒啥可要的,我只是...想讓你平安回來。”張采薇趴在視窗,看著夜空上的那輪明月說道,“話說,你這一去,得多久才能回來啊。”
朱溫皺眉想了想,說道“最多兩年。”
“兩年?”張采薇輕聲嘆道“我兩年之後就要二十一了,那時候,我差不多都嫁人了吧。”
嫁人?
朱溫猛地一激靈,脫口而出道“你不許嫁人。”
“憑什麼?”張采薇轉過身來,哼道“姐姐要嫁人,做弟弟的不應該相當開心嗎?”
“我說不許就不許。”朱溫第一次在張采薇面前這麼霸道。
“哼。”張采薇哼了一聲,沒反駁,繼續趴在視窗看月亮,她不自覺地念起詩來,“江天一色無纖塵,皎皎空中孤月輪。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白雲一片去悠悠,青楓浦上不勝愁。誰家今夜扁舟子?何處相思明月樓?可憐樓上月徘徊,應照離人妝鏡臺。玉戶簾中卷不去,搗衣砧上拂還來......”
“《春江花月夜》,采薇是想念誰呢?”朱溫打趣問道。
“思念誰?我非得思念誰才能讀詩啊,我只是看著月亮想起了這詩罷了。”張采薇瞥了朱溫一眼,說道。
“原來如此。”朱溫仔細地看著月亮,竟也搖頭晃腦地吟道“檻菊愁煙蘭泣露,羅幕輕寒,燕子雙飛去。明月不諳離恨苦,斜光到曉穿朱戶....”
“你這是詞?”張采薇驚奇地問道。
“對。”
“那為何只有上闋,下闋呢?”張采薇不解地問道。
“下闋,等我回來時,我再告訴你。”
詩句片刻便融到了風裡。
第三日。
朱溫率軍開拔。
練兵千日,用兵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