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充實流露出來的表情,真的能讓一個陌生人覺得他是絕對的忠心。
可是所言之句,卻是倒行逆施。
王充實支開所有的太監和宮女,隻身一人進入了李漼所在的寢宮,寢宮外站著萬欒給他放風。
其實,也用不著放風。
因為沒必要。
對於王充實來說,宮中的宦官皆是他的兒孫,又有哪個兒孫敢跟他們的長輩做對?
王充實一步一步地走向龍榻,直至停在龍榻前面,他靜靜地看著昏迷著的李漼,輕聲喚道“陛下,陛下?”
李漼沒有應答。
“唉,可苦了陛下您了。”王充實嘆了一口氣說道,“佛家有一詞為解脫,看陛下您在這塵世間受苦,小實子真的是心痛,所以小實子願意頂著死後進入十八層地獄的風險,親自給您解脫掉。”
寢宮裡靜悄悄,地上掉一根針都能聽得清。
“呃...”李漼虛弱地沙啞地低叫來一聲,“水,水...”
王充實嚇得一退,陛下怎麼醒過來了?
這是王充實沒有料到的,按理說陛下都昏迷半個多月了,很小几率能夠醒過來。
這也是某些御醫的診斷結果。
“明明陛下睡著就可以安樂死,非得要醒過來經歷一下這種罪。”王充實冷光一閃,說道。
王充實沒有打算喚御醫來給李漼治病。
他曾御醫口中得知到李漼身體的具體情況,御醫說李漼已然病入膏肓,縱然會醒過來,神智也不會太過清醒,而且也活不了多長時間了。
所以還不如快刀斬亂麻,重新扶持小太子登基。
反正他們都要成為傀儡皇帝,還是選一個年齡小的比較好。
傀儡皇帝要從娃娃抓起。
“水,水...”李漼仍然在呼喚著水。
“陛下,您去喝孟婆水吧。”王充實掏出一塊大布,立馬上前用起捂住李漼的口鼻。
“唔唔...”
起先李漼掙扎了一番,但是十息後、十五息後、二十息後...
李漼在王充實的控制下,終於沒有了氣息,終於告別了這個可怕的人世間,終於不再用當一個皇帝。
王充實手有點抖。儘管他經歷過的大風大浪太多了,但他此時的手依然有點抖。
畢竟他是殺的是皇帝。
雖然有可能不是最後一次,可是的的確確地是第一次。
王充實調整一下自己心情,將大布重新放回懷裡面,然後漸漸地老淚縱橫,他快地衝到門口推開門,大聲哭喊道“陛下...”
“駕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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碭山縣的縣牢裡。
薛仁義無趣地躺在牆壁上,空洞地望著外面玩牌的幾個獄卒。
薛仁義聽說過,這幾個獄卒玩的牌叫做撲克牌,一共有四種花色,每一種花色有十三張牌。
除了四種花色的牌以外,還有一對大小鬼。
而這撲克牌,就是朱溫創造出來用作來娛樂百姓的玩意。
不貴,又好玩。
所以幾乎每個人的家裡都有這種撲克牌。
看著獄卒們時不時地出歡笑的聲音,薛仁義徹底鬱悶了。
他在這牢裡呆了得有一個月左右,直到現在仍然看不到出去的希望。
薛仁義有的時候在想,是不是朱溫想把薛仁義永遠關在這縣牢之中?
倒是很有可能......
“四個王帶兩個三,要不要?”獄卒李大狗今天手氣好,他都連贏好幾把了。
“要不起。”
“你打的牌也太好了。”
剩餘的兩個獄卒無精打采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