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亮一手撐傘一手懸空把歐天歌護在懷裡，慢慢朝車走去。

歐天歌不好意思的說：“對不起啊，我走路慢。”

曹亮：“沒什麼，正好我也感受一下雨天漫步到底是個什麼滋味。”

兩人有說有笑的剛要上車，趙天翼突然在身後叫住了她。

“天歌！”

歐天歌回過頭，見是趙天翼，趕忙脫離開曹亮，站在雨裡。

曹亮立刻把傘移過去，給她遮了個結實。

趙天翼推開他，把自己的傘放在歐天歌的手裡，然後硬抱起她，對曹亮說：“對於曹主任這副熱心腸，我深表感謝，今天就不麻煩您了。”

歐天歌頭低的很深，一句話都沒再說，曹亮覺得她的狀態有些怪，但也不好當面說，就應付了句：“那好，我就先走了，週一見，護士長。”

歐天歌沒回應他，反而貼趙天翼貼的更緊了。

趙天翼也察覺到了她的異樣，她好像在抖，趙天翼緊緊眉心，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為什麼好像很怕自己的樣子，如果持續這種狀態，是不是說明她的抑鬱症加重了？這可怎麼好。

等到趙天翼上了車，歐天歌拉著他解釋：“哥，我本來想給你打電話的，只是曹主任正好下班沒事，說可以送我一段，我就同意了。”

趙天翼幫她脫下溼掉的鞋子和襪子，把她一雙腳捂在手裡：“同事之間相互幫一下在正常不過了，就怨我，我來之前該告訴你一聲的。”

趙天翼溫柔的程度令司機忍不住側目。

趙天翼：“晚上我還得加個班，你是想回家陪黑仔還是跟我去公司玩？”

歐天歌猜想他該是希望自己陪著的，於是說：“我跟你一起。”

趙天翼果然高興。

“那好，我現在就讓食堂做點好吃的給你。”

歐天歌乖巧的點頭，又露出那個標準的微笑。

“嗯。”

趙天翼把人送到辦公室後就去開會了，很快便有人送來了晚飯，有她過去喜歡的孜然羊肉，還有海膽雞蛋羹和清蒸鱸魚。

歐天歌靠在沙的一側，兩條腿微微彎曲，舒服的延伸出去，她淡漠的看著眼前的飯菜，用筷子扒拉來扒拉去，就是吃不下去。

她離開沙，赤著腳繞過趙天翼給自己準備的拖鞋，獨自走向窗前，她俯視著二十六層高樓之下奔走的人們，只覺得這些人跟自己彷彿不是一個世界的生物，他們是自由的，但是好辛苦，而自己，像只熊貓一樣，什麼都不用做，就能得到保護和偏愛。

她看看今天的穿戴，都是趙天翼最近給自己添置的，衣服、包包加上鞋子，這身大概要花掉自己好幾個月的工資吧，然而像這樣的衣服，趙天翼給她添了整整一櫃子。

歐天歌也不再像過去一樣拒絕，而是聽了曹亮的忠告，選擇欣然接受，果然，趙天翼很開心，他似乎很喜歡打扮自己，隔三差五就會有店員送來飾、鞋子、包包這類東西，歐天歌心想，既然他開心，就繼續這樣下去吧，兩個人之中，總要有一個高興的。

雨停了，天卻越來越陰沉，她覺得烏雲馬上就要壓到自己身上了，胸口也悶悶的，就像跳到岸上的魚、落在水裡的鳥。

她貼在窗戶上，手指扣著密封的膠條，自言自語：“是不是掉下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