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天歌蜷縮在床中間，迷迷糊糊中睡著了。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窗外還是黑的，她摸索到手機，看看時間，才凌晨一點多，可分明感覺已經睡了好久。

螢幕上還有條未讀資訊，她點開看一看，原來是曹亮來的。

“睡了嗎？我在你家小區裡，噴泉那邊。”

訊息是一個小時之前來的，歐天歌估麼他早就走了，可放下手機後，心裡還是癢癢的，她攏起頭，隨意紮了個低馬尾，穿著拖鞋，躡手躡腳的出了門。

小區裡很安靜，偶爾幾聲蟲鳴都顯得突兀，歐天歌繞著噴泉找了一圈，果然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她難掩失落的嘆了口氣，耷拉著腦袋緩步朝家的方向走去，以往她從沒留意過，這地上的花紋還挺好看的，她越看越出神，絲毫沒注意到身後有個人跟著自己。

轉彎的地方，一隻手突然從歐天歌身後冒出，那人拉住她的胳膊，定在原地。

歐天歌被拽住，一時驚慌失措，她不敢回頭，只拼命喊叫著、掙扎著，想要逃跑。

“啊——救命！”

身後那人沒想到她反應這麼大，趕忙從背後抱住她，捂上她的嘴，貼在她耳邊說：“天歌，是我，是我。”

歐天歌聽聲熟悉，才逐漸平靜下來，她轉過身，見是曹亮，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瞪著他罵：“你是不是有病！”

路燈下，歐天歌臉色慘白，眼眶通紅，頭也亂了，曹亮看在眼裡，頓時心疼的不行，他雙手捧起她的臉，幫她擦掉眼淚，自責的說：“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歐天歌委屈的看著他，聲音顫抖的說：“我還以為又有人來抓我了。”

鬧出這麼大動靜，樓上難免有人探頭往下看，曹亮把歐天歌護在懷裡說：“走，咱們去長椅那邊坐著聊。”

歐天歌吸吸鼻子，隨著他走了過去，她看曹亮從兜裡拿出一包紙巾，然後把長椅從頭擦到尾，在他用到最後一張的時候，歐天歌攔住他，說：“別擦了，夠乾淨了，這張紙給我吧，我想擰個鼻涕，眼看就要流進嘴裡了。”

曹亮這才現，她的鼻涕已經流出來一截了，曹亮假意嫌棄的把紙遞給她說：“您快點吧，可太噁心了。”

歐天歌解決了個人衛生問題，坐了下來，問：“你怎麼來了？”

曹亮坐在她旁邊，說：“科室聚餐，喝了點酒，散了以後就想要走走，結果走著走著就走到你這裡了。”

“那你給我打電話啊？我要不是今天肚子疼，睡睡醒醒的，你可就得等到天亮了。”

曹亮眉心微微動了動，問：“肚子怎麼會疼？要不要去醫院給你檢查一下？”

歐天歌擺擺手：“現在不疼了。”

曹亮用手指掃了掃她凌亂的頭，說：“剛才就覺得你臉色不好看，原來是不舒服。”

歐天歌：“為什麼沒回家？”

曹亮笑笑：“那你為什麼不回我資訊。”

歐天歌：“是我先問的。”

曹亮：“如果不趁著今天的酒勁，那麼在我去法國之前，恐怕都不敢來找你了，其實這些天你沒理我，我就都明白了，可我就是不死心，想親自來問問，你到底要不要跟我走。”

歐天歌最抵擋不住的就是曹亮的眼神，她艱難的說：“我不要做中間的那一橫。”

曹亮：“什麼？”

歐天歌突然不想說了，她敷衍道：“我覺得國內更適合我。”

曹亮莫名生出好大的醋意，追問：“你是想留在國內，還是想留在趙天翼身邊。”

不止是歐天歌，就連曹亮自己都有些吃驚，這些年，除了在手術檯上，他幾乎沒這麼較真過。

歐天歌卻沒體會到他的嫉妒，反而覺得他現在的樣子和王哲當初逼問自己時沒差別，突然冷漠下來，問：“請問曹主任，您現在是以什麼樣的身份在這裡質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