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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雪夜破廟

嚴冬,從來都是老天爺收人命的時節,富人在家燒炭熬過寒冬,窮苦人家也縮在家中貓冬,建安城的街道空無一人。

此時風雪正急。

“韓玉,我們為什麼不去投奔將軍府...”

“你懂個屁...”

外面下著漫天大雪,建安城外的一間破廟內,穿著厚實的青年和女童,正躲在倒塌的菩薩像後躲著寒風。在旁邊堆著從廟裡拆下來的木柴烤火,鐵架上還掛著一塊烤的“滋滋”冒油的狗肉。

“韓玉,我們偷東西是不是不好?”在神像後的牆壁下,一個女童小聲的問正在烤狗肉的青壯。

這青壯也就二十出頭的樣子,身材中等,厚厚的棉衣遮住了硬邦邦的皮肉,但從這身板中可以看出此人倒也有幾分力氣,並非好相與之輩。

“我們不吃它也會凍死,這咋能叫偷呢!”正在專心致志烤肉的青年聽到女童的話,聲音變得有些惱怒,拿下烤架下的狗肉聞了聞,刷了一層油又放上去翻滾,這才轉過身後,露出面容。

方子臉小眼睛,面板並不白皙,但也不是太陽曬出來的紫黑,臉上盡是麻坑看上去甚是醜陋,看來年幼時出過疹,能活下來也算命大。

參差不一的黑色鬍渣子,分散在下巴和臉的周圍,臉上還有一道爪印,那是今天抓狗的時候被狗爪子撓的。

女童撅了撅小嘴,彷彿有些委屈,但是不敢打擾青壯,只能眼巴巴看著火架上的烤肉。

女童名叫李鳶,今年剛滿十歲,今年秋末時候父親走了,直到嚥氣之前才將女童的身世說了出來,說李鳶是建安城虎威將軍李廣女兒,便讓自己的徒弟韓玉帶著李鳶來尋親。

女童將早上去包子鋪偷來饅頭拿出來啃了一口,這饅頭也被凍的鐵實,用力才能咬下嚥下去的時候感覺在膈應喉嚨,喝了一口熱水才將饅頭嚥下了肚。

過了一會兒,女童終於忍不住開口,小聲的說道“韓玉,我們已經到將軍府了,為什麼不直接進去認親?這饅頭太難吃了...”

正在烤肉的青壯沒有理睬女童,奪過女童手裡的饅頭插上鐵籤放在火上烤,又給狗肉灑上一些細鹽和花椒。

將那熱饅頭上刷了一些菜油,小心翼翼的翻滾炙烤,等饅頭變成金黃色青壯連忙將饅頭從火堆上撤了下來。

“現在冒然相認有個卵用,先吃飯!”青壯端著狗肉和饅頭放在火童的身邊,虎著臉呵斥了一句。

看著女童乖乖吃飯,青壯瞅了瞅四周,然後又去拆了一塊廂房擋風的門板,拿了一床棉被將女童檔的嚴嚴實實。

女童吃著狗肉和饅頭,但有些害怕看了一眼青壯,這也難怪,她自從記事起就很害怕他。

為什麼這麼說呢?

原來這青壯是鎮上青樓的打手,跟著那些三教九流學了一生的臭毛病,偷盜搶劫溜門撬鎖無一不精,罵人的功夫比那潑婦還要強上百倍,罵半天都不帶重樣。和鎮上的一些潑皮混混稱兄道弟,欺行霸市,在鎮上是臭了街的名聲。

女童的養父是武館的館主,面對自己徒弟這些劣跡充耳不聞,反而時不時供應一下名貴藥材供他練武。

畢竟窮文富武不是一句說辭,沒有一些藥材輔助,練武可是傷身的很。除了師父補貼的一部分,偷雞摸狗,敲詐勒索得來的錢財也大部分投了進去,現在青壯也勉強入三流的水準。

女童的養父的武藝放在江湖上也不過是三流的水準,但好歹也是入流了。不要小看這三流的武藝,七八個壯漢進不了身。就連才進三流的韓玉都能抵的住兩三個壯漢。

韓玉打小也是富戶出身,可惜一場天火讓萬貫家財燒成了白灰,父母和妹妹也死在那場大火中,只有韓玉僥倖活了下來。

父母死後為了混口飽飯做奴做僕,這讓以前也是小少爺的韓玉很是不甘。自小飽受冷落,讓他清楚知道這是吃人的社會,沒有武藝伴身和硬心腸是活不好的,對這武藝練的比誰都勤快。

帶著女童前來投親,半路上被一夥山賊劫了財,靠著幾分頭腦逃脫,一路磕磕絆絆來到建安城。

當女童看到韓玉第一次偷雞,女童還曾經嘟噥過,韓玉只說了一句話就堵上了女童的嘴這雞你要是不吃,活不到建安城!

這一路上女童也有點麻木,墊的這些棉被都是韓玉半偷半搶拿回來的,要沒有這些棉被刺骨的寒風,兩個人很可能死在這破廟內。

但女童心裡仍有些忿忿不平,已經進城尋到了將軍府,但青壯觀察了一番又折返回破廟。按照女童的期望,今晚不僅可以吃上熱氣騰騰的飯菜,還可以睡在溫暖的軟床上。

青壯並沒有去管女童的想法,等女童吃完狗肉饅頭,燒上一壺熱水給女童燙了腳,便哄女童昏昏沉沉的睡去。

廟外寒風肆虐,風雪正急,呼嘯的北風夾著雪花呼嘯著,封住了所有的去路。

韓玉從揹包裡拿出了幾根透明的線絲,在幾條出入口都隱蔽的布好,線絲上扣著小巧的鈴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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