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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初臨末世

殘破的街道,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揮散不去的腐臭,湛藍的天空不知從何時開始蒙上了一層絕望的灰色,就連那能給人帶來希望的暖陽都被一層層烏雲遮擋,再也不見天日。

兩邊的街道已經不足以用荒廢來形容了,荒草叢生,斷壁殘垣,依稀能看出曾經繁華過的高樓大廈此時簡直猶如難民窟。牆面上爬滿了一些不知名的藤蔓植物,有些牆體已經傾斜有了裂縫,髒汙的外牆上還能看出暗紅的血跡。

從那些破碎的玻璃窗看進去,能看到有人蜷縮的躺在窗邊,有人神情麻木的抱坐一團眼神空洞。有些條件似乎好一點,用一些髒的看不出顏色的油布或者縫補在一起的破布遮擋在窗邊,多少也算是圈出了一小片的隱私空間。

這裡就像是一個被遺棄的世界,被遺棄的人們麻木而艱難的活著。

嚴景棋穿著一套黑底的深色迷彩服,一雙到小腿高度的長靴,剪裁合體的軍裝將嚴景棋挺拔的身型展露無遺,一米八七的身高簡直脖子以下全是腿,不管在哪兒都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只是緊抿的雙唇和冷漠的眼神令人不敢造次。即便他容貌俊美精緻,卻依舊讓人望而怯步。

身上揹著一個黑色雙肩包的嚴景棋與此時的環境顯得極其的格格不入,乾淨的著裝,絲毫不見末日裡常見的絕望麻木或者從骨子裡透出來的疲憊之意,亦或是在末世中膨脹出來的倨傲,平靜的眼神令人恍若置身曾經的太平盛世一般。

這樣的人走在一群難民集中營裡絕對是非常顯眼的,而那身後的揹包已經不知道被多少人盯著了,但即便那些人的目光如吃人一般的渴望,卻也沒有人敢隨意的撲上來。

末世中還能這麼整潔乾淨並且看上去一副貴公子模樣的人,要麼自身能力很強,要麼背景很強,無論是哪一種,都不是他們這種連基地都進不去的難民能夠招惹的。在難民營裡苟延殘喘也只是為了活著,這般看起來就不簡單的人物只會令他們心生畏懼,又怎麼會找死的衝撞上去。

嚴景棋掃了一眼兩邊的高樓,這裡以前應該是一條商業街,一棟棟高樓大廈以前也大概是一些辦公樓,但是此時卻成了這些難民的居住地。嚴景棋雖然沒有進去過,但卻不難想象裡面的環境將會惡劣到一個怎樣的程度。

緊了緊握著揹包的手,嚴景棋收回目光微微垂下眼眸,繼續淡定的朝前走著。

第一次看到這種場景時,那種衝擊無疑是震撼的,不管曾經見過多麼嚴重的災難,多麼殘酷的生存環境,甚至是多麼慘烈的死亡,在這個被末日和絕望籠罩的世介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然而這個令人絕望的世界,卻是他希望的開始。

走過兩條街道,入目的是一片片大小不一棚頂,有的是破舊的帳篷,有的是用木棍支起或破布,或鐵皮,或幾個木板定在一起的遮擋物,當然也有就用碎石搭起的簡易臺子,什麼遮擋都沒有。

每個攤位面前擺放著物品,或放著一個寫了交易物名字的紙板。放眼望去,形形色色各種物品種類繁多,其中最多的則是槍械和一些電子產品,而整個交易市場卻沒有一個交易食物的攤子,由此可見,這裡最為稀缺的便是食物。

這是嚴景棋第三次來這裡了,這裡是難民區,這座城市的中心地帶曾經是避難基地,在這個世界一夜之間被那可怕的怪物侵襲時,這裡逐漸被軍部清理出了一片安全區,當時命名為黎明基地。

末世兩年後,軍部的權利分散,基地也被其他大大小小的勢力佔據分割,正式更名為黎城。如今已經是末世第四年,這裡有厚實的城牆,有軍隊,有武器,即便這些東西並不見得能夠庇護到所有的人,但面對那些可怕的被稱之為喪屍和喪屍獸的東西時,人們寧願做個城牆之外苟延殘喘的難民也不願離去。

誰不想活著,可是活著,卻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物理學家埃弗雷特透過對量子測量問題衍生出平行宇宙的概念,而後這一概念一直在研究,甚至一些人對此深信不疑,但所謂的平行世界,誰也沒有真正的見過。

而嚴景棋怎麼也想不到,這個他從未關注過,跟他八竿子打不著的推論,在自己身上證實了。

嚴景棋生於富貴,長於富貴。雖算不上頂級,但也是一個真正豪門出身的富貴少爺。嚴景棋的高祖父,也就是他爺爺的爺爺,在清朝晚期的時候曾經在國外留學,回國後也一直致力於發展外貿事業,一心想要引進國外先進的東西,想要用西方工業改變因當初閉關鎖國已經落後太多的國家。

然而這種改變一個國家的大事顯然並不是一個商人能夠辦到的,至少嚴景棋的高祖父沒有那麼大的能力。一再的割地賠款,看著原本屬於自己國家的土地變成了西方列國的殖民地,國人在自己的土地上地位卻形同奴隸。內憂外患,戰火紛飛,嚴景棋的高祖父不得不帶著妻兒以及所有的家財離開了當時滿是瘡痍祖國。

但自己的祖國再不好,那也是自己的根,只是直到臨終,未能落葉歸根卻成了高祖父心中永遠的遺憾。

二戰結束,中國抗日勝利,但那時國內正處於敏感時期,那時嚴景棋的高祖父早已去世,已經六十多歲的曾祖父雖然開始著手回國的事情,卻一直等不到合適的機會。後來退而求其次,將部分事業轉移到了當時的英國殖民地港島。

有著前人打下的基礎,嚴家後輩在港島發展的事業也越來越壯大,那時的港島是一個極為瘋狂的年代,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而那些開創先河的勇者還沒淹死在激進的河流中的,如今都已經成為一方大佬了。

嚴景棋的爺爺嚴卓懿就是其中一個。

嚴景棋的爺爺嚴卓懿娶了四個妻子,第一個和第三個妻子都因病去世,如今還佔著名分的就是第二個和第四個妻子,現在的大夫人和二夫人,後來要不是一夫多妻制度廢除了,嚴老爺子怕是還要繼續娶兩個進門。那兩個還沒來得及娶進門的雖然不受法律認可,但跟隨了嚴老爺子這麼多年,三夫人四夫人的名分還是有的。

嚴景棋的父親是嚴老爺子第三個娶進門的妻子生的,嚴景棋的奶奶是個令人見之忘俗的絕色美人,奈何家境不好,因債務問題被迫嫁給了嚴老爺子,可惜美人命短,早早就病逝了,所以嚴景棋的父親在嚴家也相當於另一種意義的孤身一人了。

正是因為嚴景棋的父親嚴程翰沒有任何母家勢力的幫襯,在爭奪家產上跟其他兄弟相比沒有任何優勢,而嚴程翰心裡也清楚,自己爭不過那些猶如狼虎般的兄弟們,成年之後就拿著父親給的資金去到了內陸,自己創業。

經濟危機的那一年,要不是因為嚴程翰在內陸打拼下來的事業幫襯,嚴家在港島怕是也要傷筋動骨了。雖然當時嚴家挺過了經濟危機,但鋪展開的事業也縮水不少。不過正是因為這場變動,嚴卓懿看到了內陸市場的發展,開始逐漸將一部分重心轉移到了內陸。也正是因為這樣,原本跟嚴家並無多少關係的公司也漸漸的跟嚴家掛鉤起來。

而嚴程翰的產業也隨著後來跟嚴家的逐漸融合越做越大,雖然嚴家在內陸的產業並非只有嚴程翰手中的這一家公司,但無疑這是名聲最大發展最有前途的。

嚴程翰夫妻意外去世,嚴程翰名下的股份也成了逼死嚴景棋的導火索。嚴景棋生長在這樣一個豪門之中,自然也不是一個任由人拿捏的人物。只是他千防萬防,防過了一個個堂兄堂弟,卻沒想到栽在了自己的親弟弟手上。

他以為嚴景書想要的不過是獨佔父親留下的財產,看到嚴景書為了那些東西不擇手段的算計他,甚至夥同那些個豺狼虎豹一般的堂兄弟們硬生生將他逼出了嚴家,心寒之餘難免有些感到可悲。

但兄弟已經反目,嚴家也再無值得自己留戀的東西了,既然那些身外物是嚴景書想要的,全都給他便是,只要有能力,身無分文也能重新開始。

可是他怎麼都沒想到,當他簽署了一系列的放棄協議書之後,等著他的不是兄弟陌路,而是手足相殘。

當爆炸的衝擊伴隨著瓦斯氣味襲來的瞬間,嚴景棋絕望的同時是徹底的心灰意冷。原本以為這就是他的結局,可是前一刻還是死神召喚,下一瞬間他卻出現在了一個陌生的世界,一個被末日籠罩的世界,一個與他原本所在的地方平行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