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便親手殺死了蘇柔？”池憶白緩緩的說道。

“沒錯，一杯鶴頂紅，蘇柔死了個乾淨，聽說那日蘇柔連喝下鶴頂紅都是自願的，蘇柔的的確確是愛極了他，之後太傅哭了許久，眼睛都哭瞎了，退隱了下來，此時才做了個了斷，流言蜚語也被徐太醫用勢力壓了下來，久而久之，人們便忘記蘇柔這個名字了。”

“如今看來，所有人都忘記了，他卻忘不掉。”池憶白緩緩的說道。

她第一眼見到徐太醫的時候，便覺得徐太醫慈祥得過了頭了。

一般能坐上高位的，要麼會看眼色行事，情商極高，要麼手段高明，心思毒辣，而徐太醫兩種都不像。

原來……原來是靠著一個女子上去的麼。

那些和顏悅色和慈祥，莫非都是為了還下蘇柔的債麼？

“如何能忘掉，蘇柔死得那般的難看，聽說蘇柔最愛的，便是滿天星，她希望住在一個種滿滿天星的地方，日日看著日出日落，你看這屋子裡裡外外，是不是都種滿了滿天星。”沈越澤輕輕的說道。

池憶白望了過去，確實是裡裡外外都種滿了滿天星。

“僅僅一句當初的戲言，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還是記得如此清楚，可見他一絲都沒有忘記了，大抵從蘇柔死的那一刻，他還是有些後悔的吧，或者，為了這樣一個全部心思都為了自己的女子，有些心有害怕吧。”

是後悔的，是在懺悔的吧。

不然，怎麼會成為他的心魔。

“十五，這幻境，能將人心中的害怕，慾望都顯示得清清楚楚的，更可怕的是，幻境能改變人的記憶，所以……”

所以徐太醫是不是後悔，其實並不能斷定，只能說，蘇柔確實是他的心魔。

沈越澤一聽，眉眼微沉。

“我們現在應該怎麼做？”池憶白問道。

沈越澤皺了皺眉“若真如你所說，他被改變了記憶，那我們現在說的話，他是不是都不會相信？”

他怎麼可能相信面前他愛的人是個幻境，而他們確實真實是呢？

或許他會覺得，他們才是他的幻境吧。

這樣一來，就麻煩了很多。

“徐太醫在現實中有什麼特別喜歡的東西嗎，或者說，特別強烈想要得到的東西？”池憶白緩緩的問道。

沈越澤輕輕一笑“那樣的東西，不就是心魔麼？徐太醫最想得到的東西，便是蘇柔，他做夢或許都想蘇柔醒來吧。”

池憶白抿了抿唇“或許，有一個辦法可以讓徐太醫相信我們。”

沈越澤挑眉“嗯？什麼辦法？”

“在徐太醫心中，最深刻的時候，應該是蘇柔死去的那一刻，雖然他現在被改變了記憶，但幻境並不能抹去記憶，現在在徐太醫腦海中，不過是有些混沌，並且他自己不願意想起自己做過的事情，便將夢境當做了現實。”

“或許……我們可以將蘇柔死的畫面重新放給徐太醫看一遍，他也許就能想起來並且相信我們了。”池憶白咬咬牙說道。

沈越澤微微勾起嘴角“這樣對徐太醫是不是有些殘忍。”

但在他的眼底，卻並無半分覺得對徐太醫殘忍。

自己做過什麼，就得承受那些事情帶來的後果不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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