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書芷身子一顫，莫非，當真不是人？

施書芷“那你……那你是什麼東西？”

翛然“……”什麼東西？

這話問得很是微妙，他沉思了許久，終究還是嘆了口氣，活了太多年，連他自己都不大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東西了。

翛然“我不是東西，不對，我大抵是忘記自己是什麼東西了。”

施書芷“……”這都能忘？

林瀟然“……”

神醫“……”

雲姨輕輕一笑“翼郎……”

許是這一聲‘翼郎’過於輕柔，輕柔到神醫的身子一僵，怎麼也緩和不過來了。

翛然疑惑的看著雲姨，卻見雲姨笑得柔情，不由得也跟著微微一笑，本就謫仙的氣質此時顯得越加謫仙了。

林瀟然“鬼醫，你既不是人，那你來此處是要做什麼？”

在林瀟然心中，所有的事情都應該有原因的，至少，像鬼醫這般可怕的人，來到這鬼谷，必定是要求個什麼東西。

林瀟然妖媚的眼神過於深邃且莫測，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卻都可以看出來他在打著某些算盤。

雲姨微微冷笑，一個凌厲的眼神看了過去，林瀟然身子微微一震，背脊涼，原來平時看起來溫溫柔柔的女子，在談論到關於鬼醫的事情上，竟顯得這般可怕。

雲姨“我們不管外面的事情很久了，但若是有人將算盤打到翼郎身上，我必定不會輕饒，你可懂？”

這句話雖溫柔，卻帶著十足的冷氣和威脅。

林瀟然“小生懂的。”

雲姨分明看上去不過二十出頭的模樣，比他也大不了多少，卻處處顯出一股凌厲的氣勢，老氣得很，像是爺爺身上散出來的感覺。

但他卻感覺不到一絲違和，可見這個女子，也並非尋常人。

雲姨一笑“懂便好。”

翛然“來此處……大抵是因為這好看吧。”過了許久才緩緩的說出了這句話。

因為好看？

蘇兒身子一顫，這句話在初遇師傅的時候，他也說過。

許多年前，他是被丟棄在這山中的，他還記得，那是一個十分寒氣的天氣。

此時出現了一個極好看的男子，一身白衣，披著狐裘，踏雪而來，男子走到他跟前“你來此處做什麼？”

他從未見過那般好看的男子，一時間竟怔住了。

“我……我是被丟棄在這裡的。”

男子眼中並無嫌棄，而是向他伸出了手。

男子“若是說來，我在這山中一直是一個人待著，你生得好看，日後便跟著我吧，你叫什麼名字？”

“不知。”他是知道的，但那個名字，他永生永世都不想再用。

男子“若是這樣，我便替你取個名字吧，許久以前，我用過蘇這個字，日後，你便喚做蘇兒吧。”

……

原來，師傅喜歡的是好看的東西，不論喜歡什麼，還是是住處，他都依著自己的喜好，好看便可。

而他，以往是好看的，所以師傅對他好。

而如今，他不好看了，便沒資格待在師傅身邊了是嗎？

蘇兒如此想著，眼中黯淡了不少，嘴角牽強的扯出一個笑容，卻並無半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