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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禍從口出

沈越澤和林瀟然說的果然沒錯,僅僅一夜之間,全城竟所有人都知道神醫一行人從鬼谷帶回瞭解藥,但這並不是重點,重點是解藥必須以藥引子入藥才可,而這所謂的藥引子,便是天女的血,所謂天女,便是王公貴族的女兒,連續喝上七天,便能解了瘟疫。

如今沒有天女之血,便只有將解藥先行放出,暫時壓制住大家的瘟疫蔓延,卻並不能治本。

此話一傳出,第二日池府便被圍了個水洩不通,每個人的身上都或多或少帶了些蛇皮,有黑有黃,蛇皮同人皮交織在一起,有些甚至蔓延到了臉上,看起來委實滲人。

池憶白知道,這些應該都是達官貴人,因為真正的難民和絕大多數蛇蠱患者,其實都被禁在難民營裡,能在京城亂跑的,大多數都是官兵不敢抓的人。

神醫從昨日便召集了許多太醫院的醫師到池府,如今便是由太醫院的醫師來到池府分藥劑。

而此時的池憶白待在後院,將從池府上下人的鱗片全部都摘了一片,如今正同翠竹磨著,如今池府上下只有她們兩人未得瘟疫且閒的要死的人。

翠竹“小姐,這些個鱗片硬得很,若當真要磨成鱗片,指不定要磨上多久呢。”

翠竹看著手中的鱗片了難,今日一大早池憶白便叫她起床,從池府上下每個人的身上摘取鱗片,鱗片硬得很,且如今鱗片已經同他們的面板連在一起,使勁拔下來就像是要了他們的命一般,她一邊得將鱗片規規矩矩的拔下來,一邊還得防著他們打人。

池府上下少說有幾十人,光是扒鱗片就已經要了她大半條命,而且還得一個一個記錄在冊,免得到時候分治療出現差錯,那個時候又得重新來一次,她可沒有命再搭上了。

拔下鱗片她以為已經是最鬧心的事情了,沒想到這磨鱗片更加鬧心,用以往磨藥材的石柱在石頭做的盆裡磨著,鱗片比藥材僵硬得不止一倍,細細磨起來光是一片鱗片就得需要大白天的功夫,這半日不到,她一個習武之人的手都要麻了去。

池憶白微微一笑“日後全城老百姓的鱗片都要你來磨的話,豈不是直接死了算了?”

翠竹臉色一僵,似乎聽到了什麼晴天霹靂的抬起頭看著池憶白,手中的石柱險些被她扔掉。

池憶白磨鱗片磨得極慢,面色平穩祥和,似乎只是在做一件極輕鬆的事情而已,手細潤且溫和,一絲都沒有她身上的一分煩躁和難受。

翠竹一懵“小姐,你手不疼麼?”

她是習武之人,手上不多不少有許多繭子,一個個繭子又大又厚,她的手尚且像被針扎過一般,更何況像池憶白這般嬌柔的女子?

池憶白依舊面色溫和“疼自然是疼的,明日我且想想辦法,如此磨起來確實是極要人命的。”

池憶白這話說得極為平緩,倒是一絲都看不出來她覺得要死人了。

只是翠竹不知道,小時候爺爺為了讓她保持平穩的心態,切莫在醫治人的時候表露出慌張,爺爺便讓她日日都磨藥材,從她十歲那年開始,她便每天傍晚邊溫習功課邊磨上兩個小時的藥材。

磨習慣了,便也沒有覺得有多疼了。

其實以往她的手上,也是有許多繭子的,但繭子一長起來,就被爺爺用藥水給去了,年年如此,每一次去了繭子之後,她磨起來便會生疼很多,一年一年的,她也就習慣了。

池憶白將磨好的藥粉用撕成正方形的紙片包上,一個一個像捏藥包一般的捏上,隨即讓翠竹一個一個的記錄,到傍晚,終於是將所有的鱗片給磨成了粉末,而翠竹倒在一旁,手止不住的抽搐,疼得直喚。

翠竹看了一眼池憶白,池憶白仍舊面色平和,似乎剛剛什麼都沒有生一般,抽了抽嘴角,莫非小姐是鐵打的?

直到池憶白倒了杯茶水的時候,翠竹才現池憶白手上不僅磨出了幾個水泡,甚至有幾個水泡已經破了,流出膿血,看起來分外滲人。

翠竹急忙坐了起來,驚呼“小姐,你的手……”

池憶白瞧了一眼手,許久以往也是這般磨出膿血,爺爺便只看著,兩個小時之後才將她的手包紮好,一絲痕跡都不留。

爺爺說,能痛是好事情。

她也覺得。

所以池憶白看了看手上的傷口,不由得淺笑了,喚翠竹從抽屜裡拿出藥粉,給自己包紮。

翠竹這丫頭顫抖著手,止不住的哭著包紮好的。

翠竹“小姐日後是要登上後位的,這雙手可是要侍奉皇上的,金貴得很,可傷不得。”

池憶白臉色瞬間一僵,隨即緩和,止不住的嘆了口氣。

池憶白“翠竹啊,為什麼女子生下來就是要服飾男人的呢?便是天子,又有何不同?”

翠竹覺得她身份高貴也不過是因為她覺得她日後要登上後位,其實就是換了一個人做皇上的老婆,皇上也是人,皇后也是人,為什麼皇后就只能依附皇上而身份高貴?

在翠竹心中,她其實還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子了不是麼?

翠竹身子一僵,許久不能明白池憶白的話,待似懂非懂的時候,臉色猛的一怔,似乎要哭了的模樣,死死的咬住牙,便是流出了血她也未曾現。

池憶白“翠竹。”

翠竹回過神來,扯動了嘴唇訕笑“小姐莫要跟翠竹說這些有的沒的,翠竹自小便沒有念過什麼書,卻也懂得……禍從口出。”

池憶白淺笑,她卻覺得翠竹聰明得很,不像是沒有讀過書的人。

池憶白“大祭司應當也帶你念過些書,否則,他是不會放心讓你來跟著我的不是嗎?”

翠竹神情慌張,左顧右盼不知該作何答應。

她確實是念過書,也確實是識大字,池憶白說的沒錯,若不是她通透激靈些,大祭司是不會讓她到池憶白身邊待著的。

大祭司是個聰明人,池憶白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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