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暗夜中,一片片白色的營帳在篝火的照應下,一片肅靜,竟沒有一點的聲音。
在那處最大的帳篷中,一個乳黃色長衫的男人,低顰著眉頭看著手中的信函,半天不語。
“少主,您心裡不痛快就說出來吧,這樣都坐了一天了,您早飯到現在還沒吃呢。”說話的歐陽慧明。
“我想靜一靜……”
凌藍珏依舊看著手裡的信件,眼神傷默的看著。
“……”歐陽慧明不語,搖弄著頭慢慢的退了出去。
“哎!……”
一走出來,他就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他又何嘗不是沉重的呢。
那天他眼睜睜的看著公主被人捋走,卻無能為力。
自己還一直說要保護她、不讓她受到一點點的傷害,可就一個轉身她就不見了。
而且這一不見,就再也沒有了訊息。
‘公主,您到底在哪裡?您一定要活著,如果您有什麼三長兩短,讓我怎麼和少主交代?我,歐陽慧明還怎麼苟活與世?’
夜風徐徐,歐陽慧明的眸子被拉得細長,他忍不住的回頭張望了一下帳篷中那個孤獨而有悲傷的身影。
他想,如果這個時候公主在的話,也許他就不會這麼傷心、絕望了。
“哎!……”
歐陽慧明又是一陣長嘆,慢步離去。
這個時候他是絕對不能倒下的,眼看著就要殺進‘斐厲’了,公主不在,他要替她好好的守護少主,也算是減輕心裡的一些愧疚。
‘她死了……她死了……’
這一天,凌藍珏都在唸叨著這句話。
他心心念念愛著的女人,她死了。
死在了那個夏北轅的手上,可他卻不能去看她最後一眼,甚至連一滴淚水他都流不出來。
他恨,恨這個世道對藍心湄的不公,她不就是傻傻的愛上了一個人麼?
為了所愛堅守著麼?卻嚐盡了人間的所有甘苦。
最後,費盡心思回到所愛人的身邊,卻被無情的拋棄,最後還慘死在鋼刀之下。
老天呢!您還能在狠一點麼?
您就這樣、將所有的災難一股腦的砸給一個女人,在她還沒喘息過來的時候,又將她殘忍的帶走。
她還是媽媽,她的孩子還那麼小,您怎麼忍心?您怎麼能下得去手?
夏北豪信上說,他會手刃那個瘋子,就連自己的妹妹也是被那個瘋子捋走的。
可自己就這麼死等麼?
一個是自己的最愛的女人已死、一個是自己最親的妹妹被抓,生死未卜。
而他就只是這麼等待著,他還是個男人麼?
不,必須要儘快拿下‘斐厲’找到紋萱。
再不能失去這個妹妹了,再也不能了。
如果紋萱死了,他凌藍珏就算奪回了‘斐厲’,還有何用。
“來人,叫軍師。”
凌藍珏猛地站了起來,將手裡的信件回身在燈芯中燃盡。
“少主,您找我?”
歐陽慧明一聽說少主叫自己,不敢耽誤一刻就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