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走了菲娜，他繼續皺著眉頭翻歷史課本。

黃金-黑鐵-白銀，這三個時代，就是現在人們廣義所認知的古代。

從盲目崇拜白銀並保留有祭祀習俗的白銀時代，一直展到打造鐵器爭奪土地和各種資源的黑鐵時代，蕭寧隱約看到了，古代人正在一步步擺脫凡者又或者是神靈的統治，開始自力更生。

現在少量挖掘出來的那些歌頌神秘與自然的記載，大部分都被定義成了大航海黃金時代撰寫的傳說、遊記，那個時期編造的文化消遣，一些草藥師和鍊金術士用學會的簡陋物理化學知識愚弄人。

白銀時代再往前追溯，就是不知道生了什麼變故，凡逐漸消失在教會獲勝後的曙光年代，連記載都沒有了。

至於更加久遠的，那個黑暗生物遍地走，各種真神假神漫天飛，凡者不如狗，滿世界都是術士製造出來的食屍生物、構造物、非人種、混合獸，普通人生下來就要面臨悲慘與絕望的黑暗年代，連他那本魔導書也只是零星描述了一點那個時代的末期狀況而已。

“真是輝煌的人類晉升史啊，從牧畜、儲備糧、實驗體這種卑微的地位，一直展成了世界霸主。”

翻了翻歷史教材，蕭寧現上面還是有值得他去學習的東西的，摒除掉那些歌頌人類勇氣的讚歌，他現白銀和黃金時代的古代語竟是現在非常熱門的學科。

就是他學好了，可以衣食無憂一輩子的那種。

而古代語大多都是由凡語、符文、記號各種註釋蛻演而來的，他可是神秘學精通，學這個優勢可太大了。

至於人們對凡絕對的否認，蕭寧都不知道自己是該用慶幸，還是鄙夷的念頭去看待。

“或許是有一股力量在刻意消除這些影響。”蕭寧突然若有所思。

沒有人不會嚮往凡，沒有任何人，即使那個領域如黑洞一般深邃，如星空一般漆黑，像南北極一樣寒冷，也擋不住嚮往的人前仆後繼將洞口填滿，用微弱的體溫將冰川融化。

這個秘密能隱瞞數千年之久，肯定不知道有多少證據被悄無聲息的消滅了。

今天見到了聖光序列者，那麼教會肯定是還存在，這已經是一個能影響世界的恐怖勢力了，如果設想再大膽一點，從父親那麼多年都沒有失業的狀況來判斷，說不定暗影議會也死灰復燃了，這個時代又有人成功進階術士了。

“只要這個世界還存在黑暗生物，還存在非人種，只要還有扭曲的悲鳴，我們就永不滅亡，即使我死了，也必然有人能找到我的傳承，將這份使命永遠流傳下去。”

“這就是我...存在的意義。”

抱著歷史書，突然從中找了自己存在意義的蕭寧，低著頭自言自語著，身上散出一股驚人的靈性波動。

全身的細胞都在出瘋狂的吶喊，合力將最後一份魔藥殘留消化殆盡。

在那個瞬間，蕭寧腦袋一震，一股磅礴的靈性沖天而起，同時他感覺自己的靈魂都好像脫殼而出了，隨著靈性一飛沖天。

視野突然變得遼闊無比。

正在體驗這種新奇感覺的蕭寧，突然目光一冷，面無表情的看向遠處。

舊宿舍樓，一股陰冷的氣息盤旋在難以察覺的深處，大樓外被釘子木板和黃色的警戒線封鎖，還有一輪難以察覺的光圈當作封印，牆體遍佈聖光遺留下的微弱光暈。從這種種痕跡判斷，那幫聖光序列的廢物，曾在這裡大動干戈的戰鬥過，但始終無法找到那隻惡靈，最後只能封鎖，新建宿舍樓。

目光冷冷的移開，他又看向理科教學樓一樓，在那個滿是消毒水的醫務室裡，一個體內散出綠光的醫務員滿臉驚恐，到處張望，他手裡拿著兩瓶藥劑站在門後，好像準備拼死一搏了。

目光上移，理科教學樓三樓，最左側的教室，一層灰霧將整間教室包裹，看不清裡面的狀況。

那是有比他實力更強大的人察覺到了這股窺視，提前放出了力量遮蔽。

“灰色。”

蕭寧面無表情看了半晌，目光又移去文科二樓。

中間的教室，靠窗的座位裡，昨天在大巴車上把他耍得團團轉的伊芙蕾雅，正低著頭，極度心虛的左右張望著，她體內散出幽幽紫光。

“呵，原來是魔女。”

左邊倒數第二間教室，一個戴眼鏡的瘦弱青年強裝鎮定著，右手死死按住不斷抖的大腿，身體出藍光。

像那些身體出序列之光的人，整個學院裡竟是有十三數之多，全部散落在校園各處。

“呵，努力適應時代的凡者真是多啊。”

最後，就是中間的主樓，那裡被一片白茫茫的聖光遮擋，想都不想那裡應該就是聖光的序列者。

俯視天地，透視大氣！

這才是，真正的【邪惡感知】！

主樓的學生會辦公室，窗簾猛地拉開，綺世來視窗，紫色的眼眸冰冷掃視著校園，在她身後，原本正在整理檔案的書記，慢慢褪去了只有裝飾和保溫用的制服，換上了一身灰白相間的修女長袍，又從書櫃中拿出了把一人高的鐮刀，微微凝視了一眼明亮刀身上倒映出來的臉龐。

“聖女殿下，我去了。”

“嗯，小心點，方向在體育館附近。”

提著駭人大鐮刀的芙莉德從開啟的窗戶輕輕一躍，便輕輕落在了樓下的草坪上，沒有出一絲動靜，她緩緩地從來往的人們身邊走過，但人們彷彿就像看不見她一樣，對身邊靜靜飄過的聖潔衣袍一無所覺。

還處在強化版感知狀態的蕭寧，剛從城區西北方向的食屍腐臭中回過神來，便看見一個修女拖著大鐮刀朝自己一步步走來。

果然是不好好相處就要捱打。

蕭寧凝視了她片刻，意念一動，靈魂攜帶著大股靈性從天墜落，全部衝回那個仰起頭，呆呆仰起頭看著天空的眼瞳中。

回到軀殼中後，他若無其事的翻開書本，假裝學習。

前方，純潔的修女拖著大鐮刀緩緩走來，左顧右盼了一下，然後將目光鎖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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