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老爹?”…
當那道身影徐徐走來時,在場的美杜莎無一不震驚,蒼老的容顏、乾癟的身體,以及那異常深邃的目光,赫然就是久病臥床多年的孟達老爹。
他已經有幾十年沒有離開那座院子,就因為他已經失去了行動的能力,之前第三道天罰時,高山他們就想要讓他離開,卻無法勸動,只能安排一些族人看護。
一番亂戰之後,虯天等人皆已經摺敗在此地,對孟達老爹的情況,再無法兼顧。
卻不想此刻竟見到孟達老爹出現,更讓人吃驚的是,他的實力,竟然能一聲喝破虛影法相的天地輪轉之道,實在是太出乎意料,在場的美杜莎無一敢相信。
“孟老先生終於來了。”
唯一不吃驚的就是項放,反而是理所應當,如果美杜莎一族真的就這麼不堪一擊的話,那也不會存在這三千年。
從異相天罰出現時,項放心中就怪怪的,終覺得這天罰不對勁,只是時隔三千年、又處在暗夜山脈中,項放不太確定是不是有人在背後搗鬼。
直到這個尊位高手出現,項放才確定了心底深處的自己那個判斷,心反而安定了。
自己能夠察覺到異常,那麼活了幾百年的孟達老爹以及心思深沉的猶龍族長,不可能一點都察覺不到。
而這美杜莎一族的生死時刻,他們又怎麼可能無動於衷,唯一得解釋就是他們也在籌備著什麼,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抱著這個信念,後面應付這個尊位高手,項放始終很平靜,直到見到雅素陷入危機,那份無力感深深的撕咬著自己的內心。
剎那間的恨意和悔恨蓋過了一切,所幸自己的推測沒有錯,孟達老爹終於是出現了,雖不知道他是怎麼辦到的,但現在不是問這個的時候。
項放強撐著一點力氣,來到雅素的身邊,看著孟達老爹,“老先生若是晚一點,怕見不到我們了。”
終於放下心,項放也多了一份放鬆。
“讓小友受苦了。”
孟達老爹欠了欠身,和祥的笑容,道“運轉《血元經》,故費了一點時間,還望小友勿怪。”
恬淡的笑容、平和的語氣,似乎說著一件平平淡淡的事情一般,異常的淡然。
可是項放剛剛放下的心卻掀起了萬頃波瀾,更直落谷底。
《血元經》?他竟然是運轉了《血元經》才能出來?!
項放腦袋有點懵,沒有人比項放更清楚《血元經》的代價,修行了《血元經》的美杜莎沒有一個能撐過三百年的。
現在孟達老爹已經四百多歲,大限不遠,更是一身傷病纏身,他竟然是用《血元經》才出來的,必死之舉!
那…那這美杜莎一族以後誰來看護?猶龍族長嗎?
可他也修煉了《血元經》啊!自己也沒辦法幫他續命,怎麼可能孟達老爹又會去修煉?難道…
項放心念急轉,忽然想到了什麼,下意識看向孟達老爹,卻對上了一雙幽邃含笑的目光,瞭然的點頭,“以後,就拜託小友了。”
孟達老爹右手貼在心口,做了項放當日進村的那個尊禮。
一句話一個禮,項放什麼都明白了,知道他為何如此平和的語氣了。
因為他是在託事,入這必死之局的,不是自己,也不是美杜莎,而是這位謙謙老者。
項放躬身的回應,態度恭誠,“不敢忘記。”
“嗯。”
孟達老爹輕輕點頭,慈祥的目光看著雅素,“不要抗拒命運、不要怨恨命運,明白嗎,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