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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平安的推理

對於警察來說,夜晚加班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尤其是遇到重特大案件時,在整個偵破階段,“夜總會”幾乎成為了參案警員的標配。

晚上9點,河川市公安局刑偵支隊會議室內。梅前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靠在椅背被,低著頭“深思”。面前桌子上的盒面還冒著絲絲熱氣。盒面的旁邊,放著一份關於犯罪嫌疑人吳安的資料。

“這個吳安就是一個無業遊民,什麼都不做,家也不是本地的,現在別說找他,就連有關他的訊息都很難蒐集。”坐在另一邊的兩名辦案警察,一邊吃著盒面,一邊悄悄嘀咕著。

就在這時,會議室的門開了,嚴青、高小飛和平安走了進來。

“怎麼了,一整天了,這個吳安還找不到?”嚴青找了把椅子,拍了拍梅前的肩膀,對另外兩名警察說到。

“嚴局,高支隊,這個吳安不是本地人,而且據我們調查,他的身份證都已經過了有效期,現在居無定所,查無人跡,像是逃逸了。”梅前揉了揉眼睛說。

“這種人最難管,平安,你有沒有什麼辦法。”高小飛一閃身,把坐在會議桌外圍的平安推到了前面,還朝。

“我暫時也沒有辦法,有人要害吳安,我要是他,我也躲起來了。”平安點燃一支菸平靜的說到。

“什麼!你說有人有害吳安?誰告訴你的?”梅前的睡意瞬間全無,睜大眼睛看著平安。

“牛建啊!那段錄音,不是你也聽過啊!”平安說。

“牛建什麼時候說過?你別編瞎話!”梅前憤怒的說。

“好吧好吧!要不把錄音再放一邊我們一起聽聽?”平安問了問嚴青。

“小飛,梅前,還有平安,你們三個到我辦公室來,其餘同志抓緊時間休息一會,要注意身體。”嚴青下令到。

嚴青的辦公室中,看著三人6續進來,嚴青示意高小飛鎖上辦公室的門。

“我現在把錄音再放一編,平安,這個錄音我也聽過好幾遍,你確定牛建給你傳遞過這樣的資訊?”嚴青再一次嚴肅的問到。

“不用放前面的了,就放最後那個,我指給你們看。”平安找來一張白紙,拿起筆做好了準備,示意嚴青放錄音。

“我還要照顧我舅舅呢,舅舅嘛,還是很重要的,額,你也注意多休息,出門在外,要穩穩妥妥的,要踏踏實實的,要健健康康的......”

聽完了錄音,在場的人依然找不到牛建傳遞訊息的地方,不約而同的看向了平安。

“在此之前,我先說一句,新聞調查和案件偵破調查有著本質意義、功能成果和法理上的三大不同,我承認我這一次確實越界了,因為以往,我都是嚴格按照新聞記者調查的方式,透過合法的手段獲取新聞資訊,而這一次,我夜闖案現場,給大家帶來了很大的不便,自己也實際意義上違反了治安管理條例,我自然會承擔我改承擔的法律責任,否則我的工作就沒有價值和意義了。”開始之前,平安就之前生的事情,做了自我批評,並表示願意承擔法律責任。這個態度,讓梅前感到意外。

“我剛才說了,我是一名記者,記者與偵探在調查某一件事時,會因為目的和結果不同,身份和功能不同,採取的調查方式也不同,通俗的說,你們警方找人,可以使用定位系統,可以無條件檢視監控影片,而我們要想找一個人,需要合法合規,因為我沒有執法權,就只好透過不斷的走訪和詢問,透過很多人提供的一旦蛛絲馬跡,去判斷這個人在什麼地方。就算找到了,警方可以傳喚,可以拘禁,可我們還必須在人家允許的情況下,只能透過採訪來獲取一些資訊。”平安說,

“而記者的優勢或者是他的職業優勢,在於知道如何獲得更有用的資訊,並且知道如何運用手中掌握的資訊,達到新聞傳播的目的。”

“說了這麼多,我可以給大家就牛建的這段錄音給大家演示一下。”平安說,“見二嘴子前,我也不會想到牛建這段話裡的意思,但是現在,我知道了他的意思,而且可以推斷出,吳安不是殺害牛建的人。”

“剛才,二嘴子給我說了四個資訊,額,我花了4oo塊錢,這個錢.......”說到這裡,平安悄悄看了看嚴青,現嚴青裝糊塗不接茬,有些不滿的說,“公安局自然不會給我報銷。不過,我還是要給你們分享一下。第一,牛建和吳安以前都是的哥,後來牛建舉報吳安開“黑車”,吳安才被清除出去,後來靠網約車謀生,吳安一直恨牛建,二人經常打架;第二,吳安最近幾年收入一直很穩定,好像是被某個老總給包了車,幹長途活;第三,最近一段時間,牛建經常和吳安在一起拼活,吳安還給了牛建幾個跑長途的千元大單;第四,最近有一夥網約車司機抱團與計程車司機對著幹,明裡暗裡,網約車司機被計程車司機圍堵了好幾次,次次都是牛建帶頭。”

“這些資訊,梅隊,你應該沒有吧!”說完這些,平安看了看梅前繼續說到,“當我聽完這些資訊後,我又隨口問了二嘴子一個問題,當然了,這個問題是他白送我的,問題是,牛建有沒有舅舅,你們猜他怎麼說?他說沒有!”

“看看牛建給我打電話時的錄音,現沒有,在說到舉報這個嚴肅問題時,他竟然編瞎話編出了個舅舅,這是什麼意思?”平安說,“你們有沒有聽說看過小學生的填空題?我在得到這個訊息後,又在腦海裡複述了一遍牛建給我說的話,現了一個有趣的地方。第一,在他給我打來的四個電話中,他一直稱呼我為平安記者,因為國語音的問題,平安記者比平記者更容易說出口,我當了這麼多年記者,讀者都愛叫我平安記者,很少有人喊我平記者。而在他給我打來的最後一個電話中,他喊了我一聲平記者。第二,他在關鍵的電話裡,扯了半天本就不存在的舅舅是為了什麼?第三,他在最後祝福我的三個詞語,用的很不貼切,出門在外,最好的祝福是什麼?是我的名字平安,是平平安安,這麼通俗好說的詞他不說,非要找來不相干的詞句是為了什麼?因為這些詞句和他喊我時的稱謂一樣,沒有‘安’這個字!”平安說,“‘舅舅’還有‘安’,這兩個詞句是什麼意思呢?‘沒有安’可不可以替換成為‘無安’,‘舅舅’會不會是‘救救’?聯絡起來是不是‘救救吳安’?”

說完了這些,平安端起桌子上的水,吹了吹,小口下口喝了起來。他需要給那三個人一點時間,讓他們先消化一下。

“可是,這只是你的推斷,沒有證據啊?”梅前率先說到。

“如果僅從我記者的身份出,我在遇到這件事後,我會把我的這個想法,注意,是我的想法,傳達給更多的人知道,而且,我從來沒有說過這個就是板上釘釘,證據確鑿啊!”平安說,“前頭我說過記者和警察的不同,這就是最大的不同,如果把這些錄音和二嘴子給我的資訊全部公示出去,也一樣會有人得出我的這個結論。而我,作為一名記者,是不需要以破案為目的的,說句不合時宜的話,在當下‘內容為王’、‘點選為王’的融媒體時代,我只要吸引眼球就好,幹嘛還要為了證據而苦苦在原地打轉?”

“這個我有體會,之前和平安在一起破案時,他就會經常性的用他的手段給我們一些推斷,但是沒有證據,我們就無法向前走一步,但是,後來很多案子被偵破後,現當時他的推斷卻是正確的,只是當時因為沒有證據支撐而被放棄。”想起以前的事情,高小飛有些感觸的說,“警察破案,講證據,來不了平安那套天馬行空的推斷,有時候,強烈感覺他是對的,但就是因為沒有證據,而被他戲稱為‘原地打轉’,後來,我嘗試著以平安的推斷為偵破方向,以蒐集證據證明這個推斷是真的,就好比在做一道方程題,有了證明的過程,反而容易了許多,很多案子也因此而偵破。”

“簡單一點的說,你們要的是證據,我要的是動機。比如現在,我假設牛建和吳安一起策劃舉報某個人,牛建被殺,關鍵時刻,求助我舅舅吳安,那吳安就是知曉這一切的那個關鍵人。”平安說,“不管你們是為了抓捕犯罪嫌疑人,還是為了保護吳安,請及時找到他。”

“如果平安你的推斷靠譜的話,牛建被殺,吳安為什麼不來報警呢?實在不行,找你平安也可以啊。”梅前找到了一個平安推斷中的漏洞,問到。

“如果你要舉報嚴青局長養了個小老婆,你會提前在單位裡大聲宣傳嗎?”平安反問到。

“咳咳咳!平安,不要開過分的玩笑!”嚴青臉都黑了。

“你嚴肅一點好不好!”梅前臉都紅了。

“這個很有可能啊,你看,今晚就咱們四個人,我和小飛要舉報早舉報了,你是剛知道的,結果第二天嚴局就被人舉報了,你說嚴局會先懷疑誰?”平安一陣正經的說。

“我都快6o歲的人了,你還開我的玩笑?”嚴青臉更黑了。

“嚴局不是那樣的人,我才不會舉報!”梅前的臉更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