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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設套

王爵的目的是接手,哦不,確切的說是搶六子的生意。這個意思一說出來,全場的人都驚呼了一聲,倒是光頭壯漢和尚依然保持著冷靜。

“都他媽傳任六被警察抓了,兄弟不才,想搏一把,手下的兄弟們跟著我餓了這麼多年,也該是我們財了。”王爵站在場上,猶如歐美國家競選議員言一般,他指著這家夜店說,“任六是個人物,我敬佩他,服氣他,但他的吃像太難看了,把著花街最大幾家夜店的酒水供應生意不說,還和陳乃榮玩毒!現在都他媽什麼社會了,政府打黑,弟兄們不敢像以前收保護費,不敢支鍋子開賭,想做點合法的買賣,任六不給活路啊!”

王爵像是豁出去了一樣,對著全場幾百人說到“今天來玩的,有我王爵的前輩,也有我的兄弟,你們說說看,這幾年,大家想他媽掙點錢,誰不看任六的臉色。可惜啊,任六瘋了,打下的天下不要了,跟著陳乃榮玩毒,毒啊,那東西是咱們弟兄們現在敢碰的嗎?我王爵,雖說不是好人,但也不是壞人,不會逼良為娼,也不會弄毒去害人,政府不讓咱做的,咱就不做,做守法公民!說到生意,在場的弟兄們都聽著,不把任六搞死,酒水、飲料、溼巾、燈光耗材、停車場收費、就是他媽的公主用的姨媽巾你都賣不出去,現在,如果我能接管任六的酒水生意,弟弟我也不吃獨食,我只要五成,剩下的,公平競爭,靠本事吃飯!”

不得不說,王爵的一番話還是很有吸引力的。近年來,隨著打黑行動的持續深入,一些有組織的黑社會頭目接連入獄,一些原本遊走在社會邊緣的人物,如任六、王爵這樣想靠勢力壟斷娛樂場所生意的人“嶄露頭角”。

這型別人,不似純黑社會般以非法手段謀取利益,而是透過所謂的“人氣”,以軟欺詐、軟威脅的方式,壟斷某一行業的生意。比如,六子曾經為了給林鐺出氣時的做法,不打不鬧,但就是要搞你。說的比較貼近民生的,比如你家裝修,小區附近總會有一些人攔住你不讓你上貨,除非你僱傭他的人,諸如此類,不勝其煩。然而,等你屈服之後,他就會進行合法的生意,該出售酒水出售酒水,該出售菸草出售菸草,總之,你這家店要想開好,就必須從我這裡進貨。

說來好笑,這種手段,雖然不會打打殺殺,但確實也存在著強買強賣的懷疑,但開店的老闆們作為生意人,本身又都是社會人,倒不如找個“大樹”來乘涼。對方看你如此“給面子”,價格上自然也會“好商量”,質量上更是無可挑剔——有了長期的供應鏈,為了做長久,沒人會傻的在質量環節上動手腳。總言而之,他們吃的就是這份“長久”,賺的就是這筆“穩錢”。

如今,王爵跳了出來,想要打破任六的生意鏈,傻子都知道,這一切都是他背後的萬老闆的意思。但王爵的提議,也確實讓場間的一些“大哥”動了心思。

“王爵,回去給你家老萬說一聲,想做什麼生意,讓他自己來。”和尚還是不動如山,絲毫不在乎王爵的煽惑,他說到,“至於六哥的事情,不是你隨隨便便就能探出來的,我現在只能勸你好自為之,不要自找麻煩。”

“在場的弟兄們都知道,六哥可是海量,那水自然深著呢,誰要是想來扒拉扒拉,當心淹死在裡面!”和尚的最後一句話,明顯是說給別人聽的。

和尚的這句話,明顯還是很有殺傷力的,任六的厲害,平安等人其實並不清楚,但並不代表著場間這些混社會的人不清楚。

王爵在和尚這裡討不到好,動手也估計沒有勝算。眼下和尚的一番話,倒也算是個臺階,他心裡衡量了一番,感覺今晚自己的這一番試探,也算是幫著老闆完成了任務,這就打算了撤。

“行啊!那我這就回去買個游泳圈,看他任六怎麼讓我淹死!”王爵放了一句狠話,轉身就準備離開。

就在大家都以為這場風波將要結束時,人群中突然傳來了一陣挑釁的聲音——“爵爺,別慫啊!弄他們呀!”

“他媽的誰呀?”剛轉身走了幾步的王爵,突然聽到有人這樣說,立刻停住了腳步,對著人群破口大罵。

人群中,一個有著八分醉意的年輕人,端著半杯子啤酒,晃晃蕩蕩的走了出來。

“壞了,怎麼是他!”看著王爵被自己糊弄走,本來已經鬆了一口氣的和尚,也被這突然的一聲挑釁激起了怒火。他咬著牙,握著拳,正想看看是哪個不懂事的王八蛋敢來壞事,卻看見出來的人,竟然是平安。

“爵爺,別慫啊,我知道內幕訊息,任六販毒,栽進去了,不槍斃也得是無期,您當了一會好漢,又提前把仗義放在頭裡,弟兄們服了!願意讓您掌舵!”平安醉醺醺的走到王爵面前,又是點頭又是哈腰,這一弄倒把王爵給整懵了。

自己啥時候有這麼大的影響力了,還真他媽有願意跟著自己乾的人?不過,這孫子是誰啊?王爵眯著眼睛,迷惑的看著眼前的平安。

站在另一邊的和尚倒是知道眼前這位是誰,可是,他也僅限是認識,和平安不多的幾次見面裡,他只有站著,還只能是站在外圍的份,而人家平安則是坐著,還基本上是坐在主位。

別人不知道平安的厲害,和尚怎麼會不知道?且不說他和警察的關係如何如何,就算拋過這一層,單說平安的身份和他身邊相處的朋友圈就不是自己能比得了的,聽六子說過,河川市有幾位“金盆洗手”級的大佬,可和眼前這位是稱兄道弟的關係,王爵的老大“萬老闆”,曾被平安的一篇“打黑”報道險些翻船,見了面也只有誠心誠意點頭哈腰的份兒。

此時平安的出現,絕對不簡單。和尚有心上前打個招呼,順便把平安的身份點明瞭,但自己實在夠不上打招呼的“格”,這可怎麼辦?眼下,六子剛剛被抓,平安的出現遠遠比一個小小的王爵要麻煩的多。

就在和尚絞盡腦汁想著如何把眼前這位“介紹”給大家時,王爵已經有點沒耐心了。

“滾,少添老子,哪來的酒瘋子。”王爵今晚用砸場來試探任六的動向,原本就計劃利用這難得的場面,捅傷他幾個人,給自己樹樹威,可沒想到和尚中途出來。面對和尚,他也就沒有敢怎麼動手,此刻心裡真憋屈,卻不想跑出來個看熱鬧的,正好用來樹個威。

“爵爺,您就當我是個屁,我們老大讓我出來,一來讓我給您捧個場,二來託我給你提個醒,他說,任六到底什麼情況,現在誰也不知道,您今晚這一通忙乎,不也沒有問出個明白話來?”平安假裝陪著小心說到。

“你是不是找打?”王爵此時啥也顧不得,只想趕緊動手,一把小刀已經被他攥在了手上。

“慢著!”就在這時,和尚突然大喊了一聲,讓蠢蠢欲動的王爵,和誇誇而談的平安都愣住了。

“幾位如果來這裡消費,自然歡迎,如果沒什麼事,就請便吧,如果有什麼事,也請出去談,如果再要鬧事,我就報警了。”和尚說到。

“哎呦喂,六哥好手段,什麼時候和警察玩到一塊了,難不成販毒還不夠,還想著走仕途?”王爵一聽和尚說要報警,不知為何,心裡無比爽快,道上的人都知道,說這種話的人,基本上是認慫了。

可惜,和尚對王爵的挖苦沒有搭理,而是自顧自的走到平安面前,面帶微笑的說,“這位先生,如果您還想在我們這裡玩一會,那就請您回到座位上,今晚的事,哦,看樣子事打攪您了,這樣吧,今晚您的一切消費全部免單,我們再贈送您一瓶白馬康帝作為賠禮。”

和尚一番話,讓在場看熱鬧的人都有點糊塗,還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和尚這是整的哪一齣啊?

“白馬康帝?什麼年份?”平安依舊裝醉,但他心裡清楚,眼前這個人應該是認出自己來了。

“好酒待貴客!好朋友來了,自然要上o5年的白馬康帝了!”和尚揮了揮手,吩咐一位手下拿出一瓶紅酒,放在了平安身旁的桌子前。

“認出我了?”平安拿起紅酒眯著眼睛看了看,然後又看了看和尚,現這位壯漢似乎很不自在,腦袋上全是熱汗。

“平安大記者來我們小店樂呵,兄弟沒有那份榮幸,和您搭不上話,今夜既然僥倖搭上了腔,還請您給我個面子。”和尚雙手抱拳,耍光棍般的給平安鞠了一個躬。

“好說,好說,不過,我今天也不是偶然來的,爵爺想知道的東西,我也很感興趣啊。”平安把紅酒放在桌子上,不懷好意的說到。

眼前的局勢一變再變,本來作為今晚鬧場的主人公王爵到成了邊緣人物,這讓他十分不爽。

“什麼鳥記者?爺們混的地界,也容得下你來撒野!”王爵十分不滿平安的做派,似乎把他的風光全搶走了。

“一介想出頭想瘋了的混子,平安大哥不必理他。”和尚前進了幾步,擋在了王爵和平安的中間,看似想要防止王爵動手,平安卻明明白白,這意思是不希望自己和王爵混到一塊打聽六子的事。

“別啊,我也是有任務的,編輯部喊我寫一篇人物報道,採訪的物件就是六子,可六子被警察抓了,我只好來看看誰能給我提供點線索。”平安看著和尚,一步不讓的說到。

“呵呵,還是那句老話,您要是來消費,今晚都做東,想要問六哥的情況,麻煩你去找警察,我這裡什麼都沒有,您也什麼都打聽不出來。”和尚眼見平安一步不讓,不軟不硬的給了一個釘子。

“和尚,別硬撐的了,六子為什麼要主動往警察手裡送?你別扛著了,知道的都說出來,要不一會你就得換個地方說了,別怪我沒提醒你,今晚和我一起來的那幾位,可不怎麼好說話,一般都喜歡把人拷起來說話。”平安用只能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六子也算一號人物,我和六子無冤無仇,只是想知道牛建和吳安的死是怎麼回事。他霸著酒水網,賺的錢不比跟著陳乃榮玩毒品掙得少,你要是知道什麼,就快告訴我,如果你沒有涉案,我可以保你。”

聽到平安這樣說,和尚越有些慌張,遲遲沒有說話。平安倒也不著急,死死盯著他,他感覺眼前的壯漢就要鬆口了。場間短暫的沉默,讓王爵感到有點奇怪,但更多的卻是莫名其妙的憤怒——一個普通的記者,憑什麼擋在自己和和尚中間?為什麼和尚非常重視他?自己到底算是什麼?

憤怒的王爵突然一聲大喊,反手舉起一個酒瓶,越過愣的和尚,直撲向平安,酒瓶也順勢砸向了平安的面門。

“萬春生!”就在酒瓶砸來的那一瞬,平安沒有躲避,而是突然大喊了一個人的名字。這個名字,很多人都不知道,只有和他最親近的人才知道。比如王爵,他在聽到“萬春生”這三字時,下意識的停頓了一下,酒瓶也在距離平安面門不足三寸的地方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