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丈高空之上，因為仙火的暈染，整片天空已經通紅一片。

一道道堪比巨石的流火從天空墜落，在大地上蔓延著燃燒萬物，天地在這一刻，彷彿陷入了毀滅般的悲壯。

張景藥虛幻幾乎透明的身軀也伴隨著最燦爛的火光跌落，最後被張尊素抱在了懷中。

看著不知何時已經淚流滿面的女兒，張景藥勉強的抽動臉皮笑了出來，伸出手掌撫摸後者臉龐。

“不怕，撐過了這次，姜家就沒有太多人可以來了。”

“這麼多年來，我陪伴你的時間始終不多，對不起。”

“沒關係。”張尊素哭笑著說道，不斷催奇珍讓龐大的生機湧入張景藥體內。

時間並沒有給這對父女多少憐憫，張景藥的身軀越來越虛幻，隨時都有可能消失在天地間。

奇珍能夠延緩，但是奇珍的力量也越來越弱，直到最後奇珍也失去了所有效果。

張碧霄走了過來，看著這位族弟，一刻也不敢眨眼。

“有什麼好看的，快死了而已，我們好歹共事了上萬年，不必如此悲傷。”

張碧霄沒有接話，而是嘆息道“撐過這一次，就好了。”

一旁，張尊素臉上的淚痕更甚，很難看出來這也是一位強大的開天門，經歷了近萬年的歲月。

張景藥是為了救她才不得不化作巨靈神的。

和這些上一代的長輩們比起來，張尊素這批人，雖然實力同樣很強大，修為也不弱，甚至還有不少人具備特殊的力量。

但是他們的實力，在如今依舊很難越最開始的張清那批人，他們才是張家最強大的底蘊的。

面對數倍的姜家修士，張尊素再如何強大，也只有節節敗退的份，甚至不止一次有生命之危。

每一次，都是張景藥的出現救下了她，但是這次，救下她的同時，張景藥救不了自己了。

“撐不過去的，這點你比我更明白，我們已經沒有時間了，等不到下一次。”

“若不是因為我……”張尊素剛要開口，就被張景藥打斷。

“不必自責，你是我的驕傲，你沒看這老傢伙看我的目光有多嫉妒嗎？”

“家族之中，後代能夠走到開天門的可不多，有你在，我有的炫耀了。”

張景藥轉過頭看著張碧霄，“我們之間，總有一個人死去，才有可能解決姜家帶來的危機，這個人只能是我。”

“你已經死過一次了不是嗎？族兄。”

“當年可是我親自把伱接回來的，那個時候的你，和死人可沒有什麼區別，至少我現在，死的並不難看。”

“我們當年的那一批人，隕落的已經很多了，如今也該輪到我了，該去和那些老朋友們敘敘舊了，我的修為可比他們高多了，到時候高低得揍他們幾頓。”

“家族族訓，我們從來不因為死亡而悲傷。”張景藥抬手觸碰張尊素的眉心，最後的力量將自身這上萬年修行所帶來的領悟和理解化作光點融入其神魂。

赤紅的火焰在虛空中一閃而逝，張景藥消失不見。

大地之上，無數蔓延的仙火，也在這一刻開始熄滅，數萬裡的天地間，只剩下焦黑的灰燼和狼藉的張家。

看著來到身邊的三個開天門，張碧霄一句話也沒有說。

短短几十年，就只剩了他們五個天門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