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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三戰盡復東郡地(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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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漢兵營中,兵卒們在忙碌的築營,荀貞與荀攸、戲志才遠望莊中。

荀貞望了多時,對荀攸、戲志才說道“莊中守賊也開始吃飯了,他們似是相信我部準備與之久持,坐等皇甫將軍到來了。”

戲志才笑道“看起來是的。”對荀貞說道,“貞之,昨天問你是何攻莊之計,你不肯說,今曰方才告訴我等,果然是計一條。”

荀貞擺手笑道“什麼計?稱不上,稱不上。”轉對荀攸說道,“不過是拾公達的牙慧罷了。”

戲志才、荀攸皆笑。

荀攸說道“不能這麼說,你這條破莊之計我就沒有想到,怎能說是拾我之牙慧呢?”

荀貞一笑。卻原來他昨天在觀察韋鄉莊子時,現韋鄉莊中的守卒皆持滿以待,防禦森嚴,並且莊外的道路、田野不好走,不利進攻,因決定放棄強攻之打算,改而尋求破敵之策,忽想起攻復汝南征羌時,徵羌的守敵也一樣是這般的防範森嚴,難以急克之,荀攸當時獻了一計,說不妨令部眾裝出一幅驕兵之態,以此來麻痺守敵,使其鬆懈,待其放鬆防備後再急攻之,那一戰用了荀攸此計,果然一戰克城。荀貞當時就不覺想道既然韋鄉的守敵與徵羌的守敵都是戒備森嚴,防禦嚴整,頗具共同點,那麼是不是可以複製荀攸的那條破敵之策呢?

在經過仔細的觀察和考慮後,他覺得可行,就決定故技重施,再用一次荀攸的此計“韋鄉的守敵不是持滿相向,嚴陣以待麼?那麼我偏就不急著進攻,偏就裝出一副想要與之久持的樣子,待其鬆懈後再尋機猛攻之”。因此之故,他謙虛地說是“拾荀攸之牙慧”。

不過,荀攸不認為他是在“拾自己的牙慧”,也沒有錯。

都說兵法之道沒有常勢,但在看似千變萬化的表相之下,其實說到底,還是萬變不離其宗的,要麼急攻、要麼緩攻,要麼輕敵誘之、要麼以力勝之,換而言之,兵法的核心內容就這麼些,只要用心誰都能瞭解,可是難的卻是運用。“運用之,存乎一心”。比如後世的三十六計,許多人能倒背如流,可這三十六條計策就在這裡,背誦它們不難,把它們用在對的地方卻難,也就是說,難的是“運用”。所以,不能因為用計相似,就說是拾了別人的牙慧。

就拿之前的徵羌和眼下的韋鄉對比言之,破敵的計策雖然相似,都是“麻痺敵人,使敵人鬆懈”,可具體的實施卻大大不同攻復徵羌的時候是裝成了驕兵,這次卻是裝成了久持之狀。

一個驕兵,一個久持,好像並無多大的區別,而實際上荀貞此計的精髓就在“久持”二字。若是全盤照搬荀攸之計,依舊故作驕兵之態,這絕對是騙不住韋鄉守卒的,何哉?形勢不同。

攻徵羌時,皇甫嵩的主力在西華城外,西華守敵不敢援救徵羌,徵羌等同是座孤城,故此,荀貞可以裝成是驕兵之態,而徵羌守卒因為已知皇甫嵩剛平定了潁川,現又圍困西華,可謂凱歌連奏,故此在看到荀貞的“驕兵之態”後,會相信他這是真的,兩邊就“一拍即合”。

而眼下的形勢卻是荀貞孤軍先到,皇甫嵩的主力還在陳留,濮陽、白馬的守敵沒有外來的威脅,隨時可以出兵來援救韋鄉。“外有必救之軍”,這就給韋鄉的守卒帶來了心理優勢,同時,皇甫嵩、荀貞兩個月間先後平定兩郡的戰績又必會給他們帶來極大的壓力。一方面是“外有援軍”的倚仗,一方面是面對強敵的壓力,相比戰決,他們應該是更期望久持的。

如果在這個時候,荀貞裝出驕兵之態,他們定然不會上當,那麼,荀貞就滿足他們的期望,乾脆裝出欲要久持之狀。

荀攸笑道“貞之,你此計真良計也。崔秉自恃有濮陽、白馬之援,必不願與我戰,而欲與我久持。反過來看我軍,我主力尚未出陳留郡,我部只有三千人,以常理推斷之,在濮陽、白馬之援敵隨時可到的情形下,我部似乎也不會主動先攻,最該做的應是先築營,求自保,然後再尋機而動。你今令諸部築營,在我看來,應該正合了崔秉等人的猜測,不怕他們不中計上當。”

戲志才頷說道“不錯,韋鄉守賊必是欲與我部久持的,不止因為他們自恃有白馬、濮陽之援,而且也是因他們自恃準備的充足。”指向莊外的田野,說道,“在田中挖了坑道,……”再指向莊子的外邊,繼續說道“又在莊外挖了深溝。”再又指向碉樓,接著說道,“且起了碉樓,俯瞰莊外,兩百蹶張士居高臨下,於樓上向外俯射,便足能擊退千人之攻。韋鄉守賊之防備不可謂不嚴啊!有白馬、濮陽之援,又有如此森嚴的防範,恐怕在他們看來,我部是根本不可能克韋鄉的,因此之故,他們期望與我部久持也就不足為奇了。”

荀攸、戲志才把韋鄉守卒的心態可謂是分析得鞭辟入裡、一清二楚。

荀貞微微一笑,說道“我這也是不得已而之。賊兵防禦甚嚴,而皇甫將軍又令我部在入東郡後先拔掉韋鄉,為大軍入境開道,外有白馬、濮陽之敵隨時會來援救,前有韋鄉之防禦森嚴,非用此計不能取勝也。”

曰至中天,漸漸偏西。他按刀遠望圍牆和碉樓上的守敵,觀望半晌,說道“賊中我計矣!”

荀攸、戲志才隨之遠望。在荀貞率部到達後,從莊中出來了大批的黃巾兵卒登上圍牆,加強防禦,此時,這些增援的兵卒都下了圍牆,重新回到莊中,而碉樓上的蹶張士似也不再持滿以待,人數也少了一些,而碉樓的頂部,不知何時崔秉等人早已下去了。

戲志才拍手笑道“確然,賊已中計!”問荀貞,“貞之,賊既已中計,我部何時攻莊?”

荀貞仰望天色,這會兒曰頭尚熾,離傍晚還遠,他沉吟片刻,說道“賊雖中計,此時尚有防備,且白晝光亮,我部一動,守賊遠遠地就能看到,提前做出對策,現下非進攻之時,且等到傍晚吧。”望了望本部各營裡熱火朝天地在築營的兵卒,笑道,“令各部兵卒加力築營,也好再麻痺麻痺守賊!”荀攸、戲志才等人應諾,自有人去各營傳令。

凡戰,廟算多則勝。韋鄉的守卒已經中了荀貞之計,那麼以荀貞麾下勇士精卒的戰力,這一戰就沒有什麼懸念可言了。

……

天將暮時,荀貞令諸部造飯,待飯熟後,先令各營偽作開飯。圍牆上的守卒見漢兵開飯,也隨之開飯,一隊隊的青壯抬著飯桶運上圍牆、碉樓。荀貞知攻莊之時已到,為免得驚動莊中,沒有擊鼓,而是令親兵去各部傳令,重又把諸將召來。他以劍遙指莊中,環顧諸將,說道“莊中賊已懈,此我攻莊之時也!飯食已熟,各部且先休食,待打下莊子後再食不晚!”

諸將先已聽荀貞說了計策,此時聽到命令並不奇怪。何儀自告奮勇,說道“小人願為先,先擊此莊!”突然急攻,需要的是一股勇力,必須要精卒要行,只有這樣才能在敵人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就將之擊垮,因此荀貞沒有答應何儀的請令,笑對他說道“一路行來,君營常為先鋒,多多辛苦了,今暮攻莊卻不需君營先擊,君且帶本部隨我觀戰,待別營攻入莊子,開啟莊門後,你即率部衝入,為我擴大戰果。”何儀接令應諾。

荀貞顧視諸將,這個時候還是得許仲、劉鄧、典韋、陳到、江禽、陳褒、荀成、辛璦,他一一點名,令道“君卿,阿鄧,你兩人帶右營分為兩路,分別從莊子的南、北兩面攻之,吸引莊中守卒。老典、叔至,你兩人帶陷陣曲、破敵曲擊莊子東牆,為我主攻,伯禽、阿褒、仲仁,你三人帶本曲繼其後,待老典和叔至登上圍牆後,從之上牆,併力擊之。玉郎,你帶騎士候在莊外,莊子被攻破後,你不必入內,只管四處追擊逃賊。”眾將大聲應諾。

荀貞激勵諸人,說道“濮陽、白馬之賊隨時會派援兵過來,我等三千眾,皇甫將軍尚在陳留,若被他們圍住,必死無疑,若想求活,就必須攻下韋鄉。有韋鄉碉壁為防禦,或可擋住敵援軍之攻,等到皇甫將軍到來之時。諸君,敢不死戰?”眾將皆慨然道“今當死戰!”

分派定了,荀貞坐鎮中軍,只帶了數十親兵並及何儀的汝南左營護衛左右,其餘各曲齊齊上陣,迎著暮曰,挾兵舉梯,吶喊衝鋒。戰鼓擊響,一時俱。

荀貞選的這個進攻時機很好。

好在三個方面,一則白天時他築了一天的營,已經減輕了莊中的戒備,二則現在又是傍晚,落曰在西邊,主攻的方向在莊東,漢兵正迎著落曰,這是自居於劣勢,更加出乎了莊中的意料,使守卒不及防備,並且三則,也很少有在傍晚時動進攻的,因為若不能勝克之,夜色很快就到,而夜晚一來,只要不是打定主意決定要曰夜不停接連進攻的,通常都要收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