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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荀貞之兩問治郡事 張孟高席間相托私

荀貞比劉備早到廣陵郡府了三天,劉備到時,荀貞剛在前一天把張送走。-- --

張四十多歲,眉眼間和張邈挺像,果然是同產兄弟。

三天前,荀貞到了廣陵縣後,張帶著廣陵縣令和一大幫的郡、縣吏員出至縣外相迎。

這如今天下士人中的右姓冠族共有幾類。

一類是如汝南袁氏、弘農楊氏這樣在政治上有著強大影響力、有著很強的政治資源的頂級豪門;一類是如潁陰荀氏、許縣陳氏這樣在以經術、道德聞名的清流名族;再一類便是如張邈、張家這樣,雖然在經術、道德以及政治上可能沒有太強的影響力,但是家裡有錢,豪富,而且能任俠濟危、援救“同類”,所以在士林中也有著不低的地位。

張邈因此而名列黨人的“八廚”之一,張的聲望雖不及其兄,然卻也是頗有美名在外的。

張邈雖然扶危濟難,行跡類如遊俠,有任俠之氣,然其平時之言行舉止卻是絲毫沒有輕俠的輕脫之氣,反如一個謹重的長者,張不但和張邈長的相像,在風度上也像,舉止和他的這個同產兄差不多,也是中規中距,鈍步慢聲,厚實守禮。

在縣外道上他與荀貞兩人相見,兩下對拜行禮。

見禮畢了,張請荀貞入廣陵縣城。

為了表示對張的尊重,荀貞沒有帶太多人入城,不但把義從部曲遠遠地留在了城外好幾裡外,隨身也僅只帶了戲志才、荀攸兩人,此外就是典韋、趙雲、原中卿、左伯侯等幾個衛士。

入到城中,來至郡府門外,一行人把車馬留在府外的駐馬處,步行入到府中。

郡吏中有地位的,如功曹臧洪、主簿袁綏,還有五官掾、上計吏、諸曹的曹掾,以及郡兵中的高階軍官等等,當然,還有廣陵縣令和幾個廣陵縣的重要縣吏陪著張、荀貞登入正堂,

餘下的那些中低階郡、縣吏則分成兩列,相對而立,留在堂外的院中等候。

荀貞平易近人,沒什麼架子,要按著他的脾氣,很可能就會讓這些留在院中的郡、縣吏自行散去了,不過現在張還沒有“離任”,他和張還沒有交接,廣陵郡守的印還在張的手中,所以,雖然朝廷的詔書已下,荀貞現在實際上還算是“客人”的身份,最多是個即將成為“主人”的“客人”,故此張不說話,他自也不好叫這些吏員散去,以免張不樂。

到了堂上。

分賓主落座。

那些陪著入內的郡中大吏、廣陵縣令等亦各按地位、年歲落座。

荀貞率先開口,笑對張說道“久聞公之高名,今日一見,乃知聞名不如見面!公之風度,猶勝傳言百倍。”

張本就不是個高傲的人,荀貞又和袁紹、張邈同為一黨,那麼張對荀貞自更是禮敬客氣,面對比他小了十幾歲的荀貞,他以同輩視之,撫須笑道“吾近老朽!意氣風,何如君侯?君侯的高名,我也是久聞了,今見之,英俊有為,比我這個老朽實在是強得太多了!”

所謂人到七十古來稀,在當下這個時代,別說七十,到六十就算不錯了,而且“到六十”指的還是衣食無憂的人,張雖然今年才四十多,尚未至五十,然他自稱老朽,卻也可以理解。

荀貞是從洛陽來的,張難免會問到洛陽之事。

荀貞從洛陽出來廣陵時,張邈那會兒還沒有被拜為陳留太守,寫了封信給張,荀貞隨身帶來了,這時取出,叫荀攸奉給張。

適才在來縣中的路上時,荀貞已經給張介紹過荀攸、戲志才、典韋、趙雲諸人了。

這時見荀攸趨步捧信、奉呈上來,張不拿大,沒有再叫主簿袁綏去接,而是主動伸手接住。

拿住信後,他又上下打量了荀攸幾眼,笑對荀貞說道“君家人才濟濟!如此千里龍駒、人間俊彥,緣何不是我張家後輩?可惜可憾!”

荀攸自謙兩句,退回到荀貞席下坐回。

張拆開封泥,開啟信,當場細細觀之。

張邈在信裡沒有寫什麼特別的內容,不外乎介紹了下洛陽現下的情況,又說了下他現在的狀況,並問了下張有無什麼事情,最後叫張好好接待荀貞,不要慢待。

看罷了信,張喟嘆一聲,說道“數月前,我聞袁本初盡誅諸宦,本以為從此朝堂清晏,天下將安,卻不意董卓率兵入京!日前,我又聞執金吾丁原竟為董卓所害,董卓又以洛陽雨水不息之故,迫使朝廷免掉了司空劉弘,而他自為司空,實在可恨可憤!”

從三月起一直到現在,洛陽一帶一直雨水不停,下了好幾個月了。

依照天人感應的道理,天有災異,朝廷往往就會免掉相對應的一個三公,這雨澇、天旱都和司空的職權有關係,所以雨水不止,董卓就以此為藉口,免掉了司空劉弘,自任為了司空。

堂上人多口雜,與張又是初見,儘管張是張邈的同產弟,可荀貞不仍是願多談朝政、國事,順著張的話敷衍了幾句,旋即轉換話題,笑道“吾於道上聞之,公兄被朝廷拜為陳留太守。今公與公兄併為二千石,亦足可為一時之美談了。”

荀貞這話純是客套之詞,當今天下,寒門出身的能有一人成為二千石已是不易,可對名族大家來說,兄弟同為二千石的雖不能說很多,卻也不少,如袁氏這樣的豪族就不必說了,便是如荀氏這樣次一等的名族也是如此,荀攸的父親、從父便曾同為郡國守相,俱為二千石,之前還出現過兄弟五人都是二千石太守的事情,這兄弟五人的母親因而被稱為“萬石君”。

張大約也是看出了荀貞不願多談此事,亦打住話頭,不再多說了,改而殷勤詢問荀貞路上的情況,道聲路上辛苦,又問他有沒有什麼見聞。

兩邊閒聊了一會兒。

張叫人取來廣陵郡守的印,笑道“我候君多時,君今至,我總算可以將此印交給君了。”又叫戶曹等幾個曹的曹掾去拿他們各曹的案牘、賬簿等物,要呈給荀貞檢視。

案牘、賬簿這類東西沒什麼可看的。

事實上,就算看出了問題,又能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