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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內憂外患驚聞訊

丹陽陶氏雖非寒門,但也不是右姓,陶謙的父親只仕至餘姚縣長,秩不到六百石,在陶謙小時候就去世了,全因了被故蒼梧太守甘公看中,以女妻之,得此助力,陶謙才有了後來的上進、入仕,但一直仕任的官職也都不高,雖得州舉茂才,可到底在朝中沒什麼背景,幹了兩任縣令,出為幽州刺史,又被徵拜議郎,都不是什麼顯貴的高職,秩皆在六百石上下。

一直到七年前,陶謙五十四歲,跟著皇甫嵩討北宮伯玉時,還是以區區的揚武都尉之職從軍,都尉一職,在前漢時多比二千石,本朝以來,除屬國都尉、騎都尉等幾職仍還是比二千石外,雜號都尉高則六百石,低則三百石,由此也可見陶謙被授之此職的低微。

皇甫嵩討黃巾時,得罪了趙忠、張讓,後來不久就因為此二人的讒言而被靈帝免職,陶謙遂又以參軍的身份隨時為司空、後拜太尉的張溫繼續征討。張溫不是個將才,指揮失宜,用人無當,不聽孫堅的良策,不敢得罪董卓,深為陶謙鄙視。

班師回朝後,百僚高會,張溫讓陶謙行酒,陶謙因輕其行事,不但沒有聽命,反而當眾侮辱他,差點因此獲罪,被徙邊地。

當時,陶謙已經五十四歲,只是個小小的參軍,沒什麼背景,而張溫乃朝中三公,早年得曹操的祖父曹騰提拔,背景深厚,但陶謙卻就敢這麼幹,真可謂老而彌壯。

其後,徐州黃巾肆虐,陶謙因被授任徐州刺史,到境不久,他任用臧霸等人,擊走黃巾,掌控到了兩郡實權,那個時候,可以說是他這數十年人生中的最頂峰之際了。兩年後,荀貞到廣陵上任,又兩年後,荀貞分軍兩路,起兵奪徐,旬日間就會師於郯縣城下,這一刻又實是他這數十年人生中最低谷之時。

比之七年前面辱張溫的那個陶謙,現在的陶謙不單純是年歲愈老了,更關鍵的是,他的心態愈老了,當荀貞討董之後,以凱旋之姿回到廣陵時,他就有英雄遲暮之嘆,當郯縣被圍,看到州府中被他委以重任的趙昱等人無不心向荀貞,陳登、糜竺更是獻城投降時,他難免因此灰心,再轉顧家中,兩個兒子都不成器,他已經六十一了,便是不顧年老,再與荀貞爭,也不說能不能爭得過,只說以這二子的能耐,便是爭過了又能怎麼樣?海內兵亂,必還會有別的諸侯覬覦徐州,爭過了荀貞,後頭還有一群虎豹,早晚得撕吃了這兩個兒子。

所以,為保全族裔計,陶謙此時真的是半點也無了爭強之心。

丹陽陶氏雖非寒門,亦非右姓,陶謙的父親只仕至餘姚縣長,並在陶謙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沒有了父親的管教,陶謙少年時放蕩不羈,遨遊無度,後來之所以會折節讀書,上進入仕,泰半是因他的岳父故蒼梧太守甘公之功,甘公看中了他,以女妻之。

由此,陶謙因了甘公的助力,先去太學讀書,又在州郡為吏,後得舉茂才,這才出仕朝中,可到底背景淺薄,被朝廷除用後,得到的官職一直都不高,任尚書郎期滿,外放地方,幹了兩任縣令,遷為幽州刺史,又被徵拜議郎,都不是顯職貴授,秩皆在六百石上下。

一直到七年前,跟著皇甫嵩討北宮伯玉時,陶謙還僅僅是以揚武都尉之職相從,都尉此職,在前漢時多秩比二千石,本朝以來,除奉車都尉、屬國都尉、騎都尉等仍為此秩外,雜號都尉高則六百石,低則三百石,這一年陶謙已五十四歲,而被得授之職才區區一個雜號都尉,與荀貞、曹操這樣三十來歲便已二千石、掌實權的根本就無法相比,由此也可見其族姓之微。

而陶謙族姓雖微,官職雖低,卻是個有壯氣的人。

皇甫嵩在此前討黃巾時得罪了趙忠、張讓,後來不久就因此二人的讒言而被靈帝免職,陶謙遂又以參軍的身份隨時為司空、後拜太尉的張溫繼續征討。張溫不是個將才,指揮失宜,用人無當,不聽孫堅的良策,不敢得罪董卓,深為陶謙鄙視。班師回朝後,百僚高會,張溫讓陶謙行酒,陶謙既輕其行事,怎肯聽命?反而當眾侮辱他,差點因此獲罪,被徙邊地。

當時,陶謙已經五十四歲,只是個小小的參軍,沒什麼背景,而張溫乃朝中三公,早年得曹操的祖父曹騰提拔,背景深厚,但陶謙卻就敢這麼幹,真可謂老而彌剛。

其後,徐州黃巾肆虐,陶謙因被授任徐州刺史,到境不久,他召闢丹陽猛士,任用臧霸等泰山兵帥,擊走黃巾,掌控到了兩郡的實權,又威壓州中士族,手段強硬,威福自用,那個時候,可以說他是在宦海沉淪數十年,終得以一展胸臆,乃是他這數十年人生中的最頂峰之際了。兩年後,荀貞到廣陵上任,又兩年後,荀貞起兵奪徐,兩路軍馬皆勢如破竹,所過處郡縣趨迎,旬日間就會師於郯縣城下,這一刻又實是他這數十年人生中最低谷之時。

一頂一低,一峰一谷,相繼出現在短短的數年中,大起大落之下,陶謙難免會生英雄遲暮之嘆,會有轉往事皆若泡影的灰心之感。這倒不是說現在的他就沒了當年的剛壯之氣,這股剛壯還是有的,然而到底年歲愈老,他今年已是六十一了,還能再多活幾年呢?若是兩個兒子爭氣,那麼他自是願與荀貞再鬥上一鬥,可問題是二子皆無能,並且智短,後繼無人,他就算是爭過了荀貞,這徐州又能留給誰?還不如就此罷休,回到家鄉,尚可保全族裔。

陶謙不想聽兩個兒子說爭回徐州,倒非是因服了荀貞。

他生性剛強,當年不過是一介參軍,就因看不起時為太尉的張溫而敢當眾羞辱之,險些被遷徙邊關,終不改其態,脾性之剛可見一斑。今年他雖已年有六十一,可他羞辱張溫也不過才是七年前的事而已,縱難免會因旬月間徐州就被荀貞奪走而生些英雄遲暮之感,可這江山難移的本性卻也不是說變就能變的,之所以他不想聽二子說,卻是因二子不爭氣。

荀貞起兵前,他就憂後繼無人,更就別說現下徐州已失,連他都不是荀貞的對手,何況二子?便是不服輸,——他也的確不服輸,在他看來,荀貞之所以能夠這麼快地就攻下徐州,不是因為他無能,也不是因為荀貞兵馬太強,根本的原因是在他族姓單微,徐州計程車族輕視他,一直沒有擁護過他,這才導致了荀貞一起兵後,各地計程車族、豪強就紛紛獻城相迎,實事求是地講,他的這個看法沒有錯,從某種程度來說,此正是他敗給荀貞的主要緣故,可即便如此,二子無智,族名不及荀貞,手段更沒法和荀貞比,他不服輸又能怎樣?他六十多了,還能有多少來日?爭到最後,恐也不是給二子留下了一份家業,反倒是會害了他倆。

如此一想,還不如就此罷休,返鄉閉戶,任它海內兵亂不休,從此不與外接,尚或可保全族裔,是以,在聽了陶商、陶應的話後,陶謙壓根就不想理會。

說起來,陶謙這也是一片愛子的苦心,陶商、陶應雖不能理解,可既然陶謙偃旗息鼓了,他倆也沒半點辦法,只能聽從陶謙的命令,收拾好行禮,擇了一個出行吉日,從陶謙歸家。

州府雖是如實地傳達了荀貞的原話,凡給陶謙送行者,皆許一天休假,可最終去給陶謙送行的州吏只寥寥數人,陶商、陶應原本還想著當與荀貞相爭時,州中受過陶謙舊恩的州郡吏們定都會起來倒戈,而今目睹此況,俱心中大罵不已,倒是荀悅特在城外設酒,依風俗為陶謙祖餞,又送行錢若干,讓陶謙感慨萬千,深覺同為荀氏,荀悅與荀貞卻是天地之別。

荀貞雖沒來送陶謙,但讓州府給送來了錢五十萬,絹帛百匹,又調了一營兵馬隨行護送。陶謙既是已無再爭徐州之念,自也就不會拒收荀貞贈物,悉數收下,對那一營兵馬也沒有讓他們走,任其隨送,祭祀過祖神,飲了幾杯酒,即辭別荀悅等,南下返鄉去了。

荀悅送他走罷,回到府中,來見荀貞,具述只有四五州吏去送陶謙之狀。

荀貞聽了,嘆道“其中固有陶恭祖任用親信、壓凌州士之故,卻亦世情薄如紙!”心道,“初我不放陶恭祖歸鄉,以為他若相助周昕,徐州受過他恩惠的州郡吏或會應之而反,於今觀之,至少在這州府裡,卻是趨炎附勢的多,念恩懷舊的少。”

想那陶謙掌徐州數年,雖是打壓本地士人,可他打壓的都是名士,出於分化拉攏之目的,對州府小吏非但沒有怎麼打壓,反而施恩惠不少,結果卻只有四五人去給他送行,實令人慨嘆。

他因傳下令去“凡是州吏今天送陶恭祖返家者,皆給賞賜,以表不忘故長吏恩。”

荀悅對荀貞的這個舉動很贊成,說道“正該如此。”

陶謙離郯的當日,州府相繼收到了兩道公文,一道奏書,一道傳書。

奏書來自糜芳。

糜芳在朐縣、東海郡的收購任務順利完成,他請示荀貞接下來他是去琅琊還是去廣陵?

荀貞回記書一道繼取琅琊,廣陵自下。

早前同意糜芳先對朐縣下手,是為了給糜芳練練手,現下透過對朐縣、東海鹽坊的收購,糜芳已經有了一些經驗,和姚頒的配合也已較為默契,那麼接下來當然是該進軍琅琊了,琅琊是徐州鹽豪的聚集地,只要能把這裡拿下,廣陵自就不足一提了。

給糜芳迴文的同時,荀貞給姚頒、荀成各去了一封信。

給姚頒的信裡,荀貞交代他一定要配合糜芳,琅琊的鹽豪多,可能會生亂,要求他務必謹慎。給荀成的信裡,則是提醒他要密切關注泰山諸營的動向,如果有變,要果斷地當機立決。

荀成接到荀貞的信,請陳登、高堂隆來見。

等他兩人來到,荀成對他倆說道“糜都尉已把東海的鹽坊購完,期間雖有人鬧事,但沒等出亂子,就被姚頒鎮壓下去了,總體來說還算順利,至多再有兩三日,他就要轉來東海了。”拿出荀貞的信,請他兩人傳看,接著說道,“主上將要用兵魯國的訊息,近日已傳至各郡,想來本地的那些鹽豪、泰山兵帥也定已有聞,我看他們有趁機起亂的可能啊。”

陳登看過荀貞的信,轉給高堂隆,對荀成說道“我聽說將軍前天又邀孫觀來營飲酒了?”

“不錯,連飲兩日,孫校尉今早才回陽都。”

“將軍觀孫校尉可有異態?”

“較之前次我邀他飲宴,這次於言談間,我覺他刻意討好。”荀成沉吟了下,又說道,“陽都那邊連日上報,說昌豨、尹禮時常遣使入城,求見孫觀。”對陳登和高堂隆兩人說道,“將此兩事合在一處,我疑泰山兵諸營正在私下串通,有不軌意圖,所以才會說他們或會趁機起亂。”

“將軍對此有何決策?”

“正要請教君二人的高見。”

“依登之見,此事好解決。”

“噢?怎麼個好解決?敢請聞其詳。”

“主上雖將用兵於魯,然所遣之卒,不過五千之數,其中還有兩千分是彭城與臧霸的部曲,真正動用的兵力只有三千步騎罷了,諒他孫觀、昌豨幾人縱有叛心,必也是不敢單獨起兵的,他們如要作亂,定會是和鹽豪一起。如此,可先將他們與鹽豪分開。”

荀成頗喜,說道“君見與我正同!”徵求陳登的意見,“我欲以響應主上擊魯國黃巾為由,調孫觀、昌豨諸部到郡界擊北海黃巾,君看如何?”

陳登笑道“此策大妙。”

高堂隆略有擔憂,問道“若是他們不從調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