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景說：“你何故非要我跟你走呢？若是有一日你真要回去，就當我是你在外隨意那啥的一個小女子好了，揮之即……”

他伸手捏住她的肩，動作突然，紅景嚇了一跳，驚詫間聽他說：“除非我死，不然我的女人，都得在我身邊。”

肩上的手，力道頗重，紅景默然：不小心說了不該說的，惹到了的樣子。她緩和道：“咳，當我沒說過。”

“除了洞房，我並沒有強迫你什麼，你為什麼還是不想跟我走？”他鬆了力道：“我必然會回去的，最遲來年開春。”

最遲？

紅景卸肩上的力道：“我就一鄉野小村姑，種點藥田，賣賣藥草，登不得大臺面，也放心不下家裡，你何必……”

“必須。”他再次打斷她的話：“我不再問你了。”

不問了？要來硬的？紅景也正經了：“若你非要我跟你走，我也現實一點好了，我們成過親，但你身份特殊，我想知道，我和你，到底什麼關係。”

她不會天真的以為，成了親就是妻子了。這若是旁人，自然如此，沒得可選，可是他不一樣。這種一言生死不可逆的制度之下，他這身份若是按紅景原本的生活軌跡，是根本不可能碰觸的，更別說交集了，現在能遇到，已經是夢境，她得認清現實，瞭解自己。

蕭澤琰想過這個問題，不止一次。——失憶的時候，他是真決定入贅的，雖然後來想起來了，他強硬的成親，不說入贅的事兒，但他也是認定了紅景，一定是他的妻。

伸手握住她的手，掌心老繭依舊，手背面板倒是滑嫩：“你是我的妻子。”

“身份呢？”紅景眼睛清澈：“你不會以為我不知道你的身邊登記制度吧？你說我是你的妻子，若是不給我身份，和妾侍有什麼區別？要說就說清楚，我也不怕你覺得我勢利眼，這本來就是避免不了的問題。”

此時不說，以後怕是被動到要死，她不做傻事，——傻事做一次就行了，長了記性。

“你是我唯一的妻，妻子該有的身份，你都有。”他現在說不了那麼清楚，但他可以答應她，只要答應的都會做到。

但紅景卻抽出了手：“我忘了，你食言，現在你都不肯說，以後你更不會說了。”

他有些胸口痛，伸手指天，“我誓，我今天所言，以後必定做到，若違此誓……”

紅景接了他這一句：“天打雷劈。”說完就笑了：“老天爺很忙的，劈不過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反正我答應與否你都會那麼做，我是否答應並不重要，我要去找梁君了，你先等我一下吧。”

“你這就是答應了，”蕭澤琰上次就這麼說，伸手攔住她，他已經聽到遠處有腳步聲了，反手拉住紅景：“不用找了，梁君已經回來了。”

“姐，我聽到了一件大事！”

梁君一路跑回來的，頭上掛著汗珠，一回來先灌了兩三杯茶水，才喘著氣說。

368 不感興趣

紅景拉他坐下，讓他慢慢說。

可是這麼大的事，他沒法慢慢說，別人不急，他自己著急。

“你一定想不到，馬半仙是怎麼死的，聽說他的徒弟鬧到衙門去了，畢竟是鄰村，里正也管不到，這次，可丟大人了。”梁君嚥了一口口水：“里正他兒子，被叫去問話，沒問幾句他自己就說了！”

“說什麼了？”紅景倒覺得，這事和後來在路上出現的人都沒關係，是打他的人下手太狠，他自己又大意了。

“他說，他見到馬半仙的時候，馬半仙走路就已經不對勁兒了，身上還有很多毛毛，之所以看的那麼清楚，是因為他們倆都是來這個方向的，是來找你的。”

梁君是故意卡頓，說幾句就停。

紅景伸手拍了拍他的頭：“你這小孩，還不會講故事呢，就想學著人拋埋伏抖包袱？你好好說，別跳別漏，說完為止。”

梁君撇嘴，但還是繼續說了：“是王獵戶家！”

他把答案直接說出來，想看眾人吃驚的反應，但除了紅安有些意外之外，其他人都沒反應。

實在做不來反應——

除了紅安是比較能弄的清這些人名和身份之外，其他的都認不全。

紅景甚至還和王獵戶王有打過交道，但也僅限於兩次說話而已，一次是她去買肉，一次是她去看病。但兩次的結果都不是很好。

惠林葉和村裡人都不相熟，最多也就微笑而已，圓章、方印二人是才跟著紅景回來，一點兒都不知道這村裡的人。

蕭澤琰，那是純粹沒興趣，壓根就不想知道。

梁君說了沒達到預期後果，他有些頹：“你們怎麼都這麼平靜啊，我知道的時候，嚇的不輕，那獵戶平時打野味打畜生也就算了，現在竟然打人了，還打死了！你們都不怕嗎？”

“當然害怕，就像開心一樣，是一種情緒，但情緒能當飯吃嗎？”紅景又拍了拍他的頭：“說了讓你一次說完，再說不完，我就動手了哦。”

“我說，我知道的都說，”梁君急忙點頭討好：“你不準打我，也不準催我，鬧著性子聽：聽說，是這樣的……”

那獵戶王有的腿，被野豬拱了，吃東西也不忌口，導致傷口惡化，濃紅腫疼痛，找了紅景看，紅景說要截肢，王有家的死活不同意，紅景就走了，後來，王有家的把馬槐請去了。——在沒有紅景之前，這幾個村裡，就這一個大夫。

馬槐當時看過王有的腿傷，採取了保守治療。但傷勢已經惡化了，根本治不住，他想要截肢治，已經來不及了。盡力拖了這麼久，王有也不見好轉，反倒病情更嚴重，王有家的那天做好了飯，現王有不行了，馬槐正好又去看，被王有家的暴打一頓。

這麼丟人的事，馬槐當然是不會說的，身上疼也是想著到家再說，結果並沒有走到家。

“他們說，是因為被馬驚嚇了，其實他能死到家裡的，這死在半路上了，以後魂怨深重，會纏上咱家的。”梁君說著，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