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景就在水牢邊上的牢房裡,臂粗的木樁,臂粗的縫隙,那水浸著牢底兒地面,氣味難聞。
她的頭還在疼,剛才那一棒子,打出了個大包。
水牢裡的水嘩嘩的響,忽然一隻泡了的手伸到了她的牢房裡,嚇的紅景呼吸一窒——
“新來的?”
那人還說話了。
紅景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隔著縫隙看過去,黑乎乎的頭pia在臉上,根本看不清五官面容,只有泡的樣子,帶著森森滲氣。
沒得到回應,那人嗤鼻:“也是個不中用的。”
“就算你比我中用,也要死了。”紅景懟了回去。
雖然不知這是什麼人,但他能這麼說,肯定是有話要說的。就算紅景害怕,但好在能說話,她得問問這到底是哪兒,至少得心裡有數,畢竟,她不想死!
“你怎麼知道 我要死了?”那人把手縮了回去,扒開臉上的頭,抓住那臂粗的木欄杆,露出水面半身:“我告訴你,他們不會殺我,再過一個時辰,他們就會把我提出去的!”
還有時限?
紅景不懂,也不想知道,只說:“你不用他們動手,你五臟六腑都壞了,活不了多久了。”
那人往前湊近——再湊近他也還是貼著木欄杆,和紅景隔著一個牢房那麼寬的距離:“你怎麼知道?你看得出來?你會看病?你是誰?”
這麼多問題,紅景揉著頭上的包,只回答一個:“我是神醫谷嫡傳弟子。”
這是公開的身份,就算她不說,別人也是這麼認為的,索性她就認到底,拿這身份做招牌。
哪知那人聽到之後一陣狂笑:“神醫谷的嫡傳弟子?你?哈哈哈,哈哈……”
他的笑聲太刺耳,帶著癲狂,紅景怕他把自己笑死,冷喝一聲:“你笑什麼!”
那人笑了一陣,徹底扒開臉上的頭:“你看看我,看看我,啊,你看看我!”他忽然冷了聲:“你知道神醫谷在哪兒嗎?你知道神醫是誰嗎?你知道神醫谷為什麼叫神醫谷嗎?你還嫡傳弟子,哈哈,別自吹自擂了,你就是個假的!”
當面被戳破,紅景往左右看了看,那人冷笑:“別看了,這一排就關兩人。”說著,忽然聲音一低:“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實在沒想到會被戳穿,心裡還是很驚訝的,但這一排牢房只有兩人,也是夠奇葩的,場面身份不能用,紅景如實報名號:“我是紅景。”
“沒聽說過,肯定不是藥王谷的人。”他直接搖頭,但眼神一直都沒斷,還是往這邊看。
紅景摸了一下腿,說:“你沒聽說過,不代表不是。”
——東西還在,看來沒有被搜身,只可惜她出來的時候沒有帶藥,要不然還能更簡單。
“你說了這麼多,問東問西的,說完了吧?”紅景打定主意,忍著呼吸艱難,往門口的那面木欄旁挪了幾步:“我問你,這是哪兒?這裡關著的是什麼人?犯了什麼事?”
那人狐疑的看她,上下打量:“你不知道這裡是哪兒?那你怎麼被關進來的?”
紅景瞪他:“是我在問你,你剛才問我的我都回答了。”
“我就不是告訴你。”
他晃了晃腦袋,走了。
就那麼直接從她那面木欄牆順著頭頂的木欄蓋子,就那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