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能大面積用的話，確實有奇效，但這物沒法防備，也不分敵我，所以紅景老早就把這念頭打消了。
杜晨曦就看到紅景把腰上帶的香囊摘了下來，就是一個普通的荷包，裡面是皮子做的裡兒，像土一樣的粉末。
“這個沒什麼味道，”紅景按住她的手：“你不用聞了，剛才你都沒聞出來，這會兒再聞，效果翻倍的。”
“這東西既然效果這麼好，那要是用在戰場上，那豈不是無往不利？”杜晨曦不說出來急的難受，她還想要試一試，但這個量，有些少。
“別想了，這個東西會隨風傳，”紅景攔都攔不住，她剛才就想說，不太好防備，她還非要問出來：“要不然你自己去試試？”
說著，紅景就把荷包裡的內囊給掏了出來。
杜晨曦拿著，還有些忍不住的好奇：“你研製的藥，就是這些嗎？”
“當然不是，但我這柔弱女子，防身用的那肯定是先做。”紅景笑著問了一句：“你現在不討厭我了吧？”
手裡拿著人家給的藥，口中問的是人家這好東西的用法，杜晨曦有些臉紅，明知是被調侃了，但真是不生氣：“好像剛才我和你動手的時候，就不討厭你了，你和我以往見的那些京城裡的人，不一樣。”
紅景笑容放大：“不一樣嗎？”
……
杜晨曦拿著藥，直接去駐軍地了，杜晨興繪圖壞了，要重新繪，張明玉都習慣他們在自己府上了，因為以往只要杜晨興回來，也都是住他這兒的。
張明玉帶了幾分謹慎，一直沒問過，杜晨興是個膽大心細的人，也是不會問的，兩人各自從書房出來，一起到了杜晨興暫住的客居院落。
“王爺這次，是不會去戰場了吧？”
張明玉低聲問，即便此時只有兩個人，他也依舊謹慎。
“說不定。”杜晨興重新攤開羊皮：“王爺原本也就沒上過前線。”
“話是那麼說，但王爺督戰……”張明玉沒說完。前年的時候，王爺是第一個成年的皇子，所以督戰也很有分量，而那個時候，王爺身中劇毒，有沒有下一次都還不知道，不同現在。而且王爺是第一個封王的，以後能走到哪一步還未可知。
張明玉這話一出來，杜晨興就看了他一眼：“明公來幫我看看，這地圖，我畫的如何。”
擺明了不和他繼續這個話題，張明玉嘆氣：“咱們都站這一條船了，就算你不說，難道你沒這麼想？我算看出來了，這個年，過不好了。”
“明天就年三十了，你這麼說，不太好吧？”
杜晨興轉不開話題，索性就順著他說。
“你怎麼像我夫人似的，還忌諱這些？”張明玉看了他一眼：“說起來，我給你介紹幾個良家子吧。”
“不需要。”杜晨興臉色一沉：“你要是再給我提，我和你絕交！”
“不是我要提，是剛才王爺問我的，你沒聽到。”張明玉嘿笑，他要是知道這是紅景的提議，指不定怎麼想呢。
其實紅景想的比他認為的還複雜，但不好明說，但關心下屬也包括解決個人問題，她不知道就算了，現在知道了，總不能讓這兄妹二人都單著吧？
蕭澤琰替她背了鍋——讓人去問杜將軍的親信，將軍平時的喜好。
紅景半趴在書桌上：“阿澤，你不知道，在我的家鄉，每逢過年，那就是一種……大趨勢，相親，催生，催二胎，簡直就是不能忍，你應該沒見過。別寫了，累不累？”
他沒避著她，就那麼在寫摺子，一筆一劃，字的十分硬氣，被打擾了也沒生氣，只是稍微推開她，執意寫完。
“你老家在雲山鎮，我在那兒待了小半年，雖然沒過年，但也知道，肯定不是你說的那樣子。”他又檢查了一下，才擱下筆，靜置那紙張晾乾。
“嘿嘿，你明知道我說的不是那兒。”紅景笑了一下：“明天就要過年了，你要在這裡過，還是想要和我一起過？”
雖然這麼大刺刺的佔用人家的地方是很方便，但這裡人多，不說下人，光是主人客人六七個，其中還有單身漢，她既然要照顧，就得照顧到底不是？
蕭澤琰抬手摸她頭頂：“你有什麼地方？”
“好地方倒是談不上，不過足夠我們過二人世界了。你要是同意，我讓長青去準備一下。”紅景賣了個關子。
……
惠林葉認命了：“我就知道，這地方，終究不會是我一個人的。裝飾起來，麻利點兒！”
長青拿著綢花，猶豫著：“這大紅的，得忌諱呢。”
惠林葉白了他一眼：“那你就換其他顏色，還用我教？這是你主子要住的房間，不是我住的，你主子的心思你不懂？”
長青無語，他不是不懂主子的心思，是不懂這位惠姑娘的安排——確定主子喜歡這樣的？
幔帳輕紗，粉色藍色的，怎麼看都不像正室，而且特別俗氣，這惠姑娘的眼光有問題，他也不好糾正，可是不糾正，這要是真弄出來，到時候主子要是不樂意，會問罪惠姑娘？
果然，晚上的時候，紅景拉著蕭澤琰過來，一看到樓上有光，就直接上去了，沒有見到別人，只看到長青在門口守著。
“長青，你捱打了還是怎麼的？臉色這麼差？”
雖然二樓走廊上只掛了一個燈籠，但紅景還是看到長青黑著一張臉。
長青能說什麼？什麼都不能說，只是微微開啟了門。
紅景推開就進去，咦了一聲。
看著蕭澤琰也進去了，長青轉身下樓——他怕再待一會兒會捱打，還是讓修竹上去，他去趟茅房。
……
蕭澤琰站在門口，覺得沒眼看：“這是長青做的？”
“或許是他做的，但這不是他的點子。”紅景摸了一把那幔帳的紗：“我被養刁鑽了，這東西質量可不好。”
“知足吧，這個時間能找來這些，我很走心了。”惠林葉敲了敲門：“打擾一下你們，要吃晚飯嗎？或者，宵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