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醫谷那群人，就是瘋子……”

雖然那個槐親王不樂意，但說起神醫谷，還是乖乖讓位了，這位特點太鮮明，頭本來就亂，他還得擋著半張臉，說神醫谷的人是瘋子，他此時更像，但紅景沒打斷他的話，認真聽著。

“神醫谷裡的環境很好，級好，只要能找到神醫谷，在裡面救治的人，都彷彿在天上仙境裡一樣！我去過！你不知道，那裡除了分局分專長，其他的都一樣，但那裡，是真瘋的，他們用病人試藥，什麼藥都有，只要病人願意，哪怕只喝一次，都有錢領……”

如果他不一直提及瘋這個事，紅景會覺得試藥這事也很合理，畢竟藥物就是試出來的。但他強調那裡有瘋子，讓紅景不由覺得，可能是藥物試驗？

“錢是好東西，能吸引很多人去試藥，反正不是毒，也喝不死人，就算有症狀，那還有神醫在，都能救回來……”他把神醫說的很神，但下一秒，就捂了臉：“也有救不回來的，都不給人看最後的結果，只說沒救回來，是因為他們的話，他們就賠錢，不是因為他們，他們就秘而不宣，要不是我撞破……”

他忽然停了，停的這個點還很吊人胃口，紅景差點就沒忍住想催問後來，但他捂臉的手，忽然捂住了嘴，叫的格外大聲，但被手掌擋住了，聲音悶：“啊！！！啊啊啊！！！”

單調刺耳的音調，紅景不由皺眉，這還是那個嗎？

……

大概只有紅景能分得清是哪個哪個了，高全在門口聽的一字不漏，聽到叫聲的時候，他只守好了門。

修竹就沒那麼好的運氣了，他不僅得看著，還得幫手——這叫聲太難聽，紅景沒忍住，直接把人給放翻了，讓修竹幫手扶到榻上。

“叫的太難聽了。”

紅景看著人倒下，她給自己倒了杯茶。

“主子，”修竹終於忍不住了：“你是怎麼分出他們的？”

在他看來，這些人都是一樣的——一樣的聲音一樣的外表，除了語氣有些不同，還真沒法分辨，而且，他覺得主子更可怕，這人最起碼有病，主子這算是……他不知道該怎麼說。

紅景也給他倒了一杯：“他們不一樣，很好分辨的，一會兒醒了你看看。”似乎是為了強調，紅景又額外說了一句：“個性那麼鮮明，怎麼可能是一個人。”

怎麼不是一個人？

修竹就不懂了，他等著槐親王醒來，不錯眼的看著。

槐親王醒來看清了人，說的頭一句就是：“紅景，你有辦法了嗎？”

“沒有。”紅景直接攤手，如實相告：“但我找到病因了，你要想好，可能……過程真的很慘烈。”

“病因？”他皺眉，似乎沒想到她會這麼說，遲疑了一下：“我想好了，你要怎麼做？”

“我怕嚇到你，你做好心理準備啊，”紅景給他也倒了一杯茶，看他半坐起來，才說：“分別在那些人產生的情景裡，把那些人封印，如果你想永絕後患，殺死也可以，我上次的提議，你可以考慮一下。”

“我考慮清楚了。”槐親王沒有遲疑，直接就說：“要怎麼做？”

……

他想活著，就這麼簡單。

只是想活著而已，怎麼對他來說，就這麼難？

他做錯什麼了？無非就是和皇兄長了一樣的臉，可這能怪他嗎？他有的選嗎？他已經把自己和皇兄區分開了——他手上有疤痕，這麼明顯的特點，總能證明他的忠心了吧？

為什麼還要他受那麼多罪？雖然不是他，但他能感覺得到，而且這身體散出來的惡臭，讓他不能忍受！

他錯了嗎？

他只是想活著，錯了嗎？

這些話沒人要聽，也沒人問過，他想說都沒有門，透氣的窗戶都不給他一扇，憑什麼？

悲、憤、怨、怒讓他只覺言語無力，哪有啊來的痛快，他就只想痛快點——

但有個聲音告訴他不能，這聲音太難聽了。

是誰？

是誰？？

“是誰啊！？”

……

“這是本我。”紅景鬆了一口氣：“還好，本我還在，和其他的都不同。”

修竹接過她剛才用的不倒翁，真是服了：“主子，你到死是怎麼分辨出來的？”

剛才主子都見過了好幾個了，這還能親自叫出來“本我”，他全程都不錯眼的看著，愣是沒看出來。

“這位才是王爺，其他的就算再裝也不像的，你知道，人的組成是比較固定的，風，水，氣，電……這些固定的，區別僅僅在於這兒。”

她指了一下頭。

槐親王撫了一下自己的胸口，只覺得堵：“不是應該在……這兒嗎？”

他手曲指成爪，抓的自己胸前的衣服都起了褶皺。

紅景對他一笑：“你自己覺得呢？王叔，我還沒正式謝過你，分了半個院子給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