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她看到後會是什麼反應。
是意外?還是不解?
應該兩者都有吧?畢竟他前兩天才說過那樣的話。
屆時,她只要開口詢問,他就可以順勢解釋,不愁她不明白。
趙晏只覺得時間過得異常緩慢。終於,他出聲吩咐:“常喜,傳董白。”
“是。”常喜得令,匆忙照做。
少時,董白大步而入,恭謹行禮。
這一次,在聽到陛下的命令,要他去打聽謝小姐這兩日在做什麼,以及收到禮物後的反應時,董白已能做到神色鎮定,從容應下:“臣這就去。”
趙晏揮一揮手,示意他退下,心間倏地掠過一個念頭:或許該讓人專門待在安遠侯府,也方便傳遞信件。
董白辦事利落,剛過晌午就回來了。
趙晏正在用午膳,直接令他進來,問道:“如何?”
“回陛下,謝小姐近兩日很忙,安遠侯府接連有客人上門。”
“客人?”
“說是遠房表哥。一個姓林,是新科進士。一個姓魏,是京中武官。”董白猶豫了一下,委婉補充,“都是尚未婚配的年輕男子。”
“嗯?”趙晏挑眉,疑心自己聽錯了,“什麼?”
走了一個葛青雲,又來兩個?不會也是提親的吧?
董白的頭低得更深,轉而回答陛下先前的另一個命令:“謝小姐收下禮物時的反應,臣不得而知,不過……”
“不過什麼?”趙晏眼神微變。
董白聲音漸低:“不過謝小姐命人將糕點全部丟掉。臣悄悄撿回來了一些。”
說著他自懷中取出手帕,手帕裡包著幾塊糕點。
赫然正是趙晏使人送去的那幾樣,是他依著記憶,吩咐御膳房做出來,自己品嚐過後,確定和當日的一般無二才命人送去。
趙晏只覺腦子“嗡”的一下,難以置信。他聲音驟冷:“你確定是她下的命令?”
“臣能確定是謝小姐下的命令。”
趙晏深吸了一口氣,只覺五臟六腑隱隱有種灼燙感,他繼續問:“鐲子呢?”
“沒見到扔鐲子,大約是收起來了。”
趙晏薄唇緊抿,目光晦澀難辨。他心裡有個聲音說:她之所以收起來,很有可能是想將來原封不動地還給他。
她不肯吃他的糕點,也不願意要他贈的禮物。
當日就是這樣,明明在大佛寺已經看見了他,可還是在第二天去參加趙昺的選妃宴。
他那會兒只覺得莫名生氣,此刻才明白,除了不快,他心裡更多的是酸澀和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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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白低垂著頭,小心稟道:“陛下,謝小姐午後和謝家三公子出門,往東市去了。”
“知道了。”趙晏揮手令董白退下。
見陛下臉色難看,常喜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出。
趙晏眼角的餘光掠過地面上董白留下的糕點碎屑,頓覺刺眼。他終是忍不住吩咐:“常喜,更衣。”
他要出宮一趟。
有些事,得當面問清楚。
……
謝三公子文采武功都很尋常,但論玩樂,兩個兄長加起來都比不過他。
今天帶著妹妹,他更是把這本事發揮到了極致。除了看新鮮,他又陪著妹妹去購置一些新奇的小玩意兒,品嚐各種零嘴兒。
“怎麼樣?跟三哥出來玩兒,高興不?”謝三公子面帶得色。
謝靈梔連連點頭,很給面子:“高興,還是三哥你厲害。”
“那是。”謝三公子目光微轉,奇道,“咦,那不是魏表哥嗎?”
謝靈梔下意識看去,果見前方不遠處有個熟人:正是昨日上門做客的魏英。
魏英顯然也看到了他們,眼睛一亮,大步走來:“表弟,表妹,好巧,居然在這兒碰見你們。”
“魏表哥來玩還是來買東西?”謝楓問道。
因為昨日的那場比試,他對這位魏家表哥印象很不錯。
“這兩日休假,買點東西。”說話間,魏英將手裡的布袋迅速抽緊繩子,交給身後的小廝。
謝楓眼尖,看見那個布袋裡密密麻麻盡是荷包,奇怪地問:“魏表哥,你怎麼拿這麼多荷包?”
“我……”
“不會是你心上人贈你的吧?”謝楓調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