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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此人存心不良,可自己並沒吃多少虧,喬薇並不希望魏明欣這趟就病死了——要死也請多耗幾年,省得有人疑心是她做的。

“她腹中積水頗深,據大夫說,怕是得多躺幾日。”喬夫人感慨道,“她那個哥哥倒是好的,我原以為司徒夫人那般疼愛幼子,家教或許欠妥,誰知連對庶妹都這般柔善,可知是個知疼著熱的人。”

她忽的轉頭朝喬薇笑道,“要不是身份上差點兒,娘早些年本想將你許給魏家,如今……也罷了。”

這訊息簡直比嫁給陸慎還驚悚,喬薇瞠目結舌看著她,吃吃道:“娘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如今的人都看重門第之別,哪怕她不願嫁進皇宮,也不必許給一個司徒家的紈絝公子吧?

喬夫人點點她的額頭,笑眯眯道:“嫁給魏明凡有什麼不好?他們家算是高攀,對著你這位媳婦可不得廝抬廝敬的,我看誰敢難為你?雖說做不了宗婦吧,也省了當家立紀的苦楚,你那性子本就是最怕麻煩的,如此豈不省事?”

見喬薇神情愈發木楞,幾乎像只呆頭呆腦的鵝,喬夫人不禁捧腹,指著她說不出話來。

喬薇這才明白母親故意誆她呢,不由得嬌嗔一聲,撲進喬夫人懷裡,“娘就會嚇唬人!”

“如今你可知道太子殿下的好處了吧?”喬夫人莞爾道。

喬薇不得不承認,人果然是需要對比的。之前她還不覺得魏明欣的計謀多麼可惡,及至見了她那異母兄弟的長相,才明白她嫁進東宮實在是佔了便宜——魏明凡雖也不醜,比起陸慎就差遠了,好比鳳鳥與麻雀的差距。

陸慎當然是鳳子龍孫。

喬薇此時才意識到,原來他們家除了吃貨外,還有顏控這一屬性。看來即便是為了臉,她也非嫁給陸慎不可了。

喬薇的身子復原得飛快,但為了和魏明欣比賽生病,以免被人瞧出端倪,她仍是足足在床上躺了十多天。

中間不乏來丞相府探望的諸位世家貴女,有真心為她默哀的,也有傻乎乎表示羨慕的。畢竟天威難測,陸慎都在儲君之位上苟了許久了,沒準還會繼續苟下去呢?誰也不知她嫁進東宮究竟前程如何。

當然也有想旁敲側擊打聽那日具體情形的,譬如她與魏明欣到底是否因五皇子爭鋒落水?若真是這般,那她嫁進太子府,陸慎也未必會好好待她吧?

對於善惡難辨的客人們,喬薇的做法是一概不理會,統統交給青竹等人去應酬。這些在大家族裡做丫鬟的哪個不是七竅玲瓏心,噓寒問暖張口就來,卻沒一句實在的,眾人見得不到有用的資訊,只好失望離去。

這一日,丞相府卻來了一位出乎意料的客人,她甚至沒資格往府裡遞帖子,只悄悄用銀子賄賂了角門上的婆子,託她們給永安縣主帶句話。

青竹本來沒打算見的,後來卻改變了主意,因那人說她叫餘阿穠。

這會子人已經見過,卻問不明白來意,因餘阿穠什麼也不肯對她說,反反覆覆只有一句話,她要見永安縣主。

如今喬薇與五皇子已經沒關係了,對於這位似是而非的“情敵”自然也是可見可不見,不過……閒著也是閒著,那就找點消遣吧。

因命人將那女子帶進來。

餘阿穠比上次更顯瘦削了,尖尖的臉,枯槁的四肢,紅腫眼皮下還帶著淚痕,這般的憔悴支離,愈發顯出下腹的略微隆起——她不會是有了吧?

喬薇正這般想著,就見餘阿穠已膝行上前,俯伏在地哭道:“求縣主救救奴婢,奴婢願做牛做馬,報答縣主大恩。”

她肯來找喬薇,想必真是無處可去,畢竟要不是到了絕境,誰也不會向曾經的仇家求助——那一次喬薇在杏子衚衕大鬧雖是做給別人看,但對餘阿穠,恐怕她與氣勢洶洶的衙差並無兩樣。

喬薇只消三言兩語就問明瞭經過,原來她有身孕的事不知怎的傳到韓貴妃耳裡,如今正在奪儲之爭愈演愈烈的時候,韓貴妃怎肯讓這樣的醜事汙了陛下清聽,壞了皇子聲譽?她也懶得去子留母那般費事,索性派人執了白綾要將這不懂事的外室勒死,餘阿穠是拼盡全力才逃出來的。

“為何不向五殿下求助呢?”喬薇皺眉看著她。

餘阿穠涕淚滿面,“五殿下連奴婢這個人都快忘了,怎肯救助我們母子?”她撫著突起的肚腹,無限悽惶的道,“奴婢如今別無他想,只想留下這孩子一條性命,不枉我懷他一場……”

這般慘象,青竹等人也不免忍淚。

喬薇沉吟了一刻,說道:“抱歉,我不能幫你。”眼瞅著餘阿穠的臉色灰敗下去,她卻話鋒一轉,“我帶你去找另一個人,他會有辦法的。”

似餘阿穠這等身份特殊的人物,她自然不能留著給丞相府招禍,只能把皮球往外踢。踢給誰最好呢?那自然是非陸慎莫屬。

她幾乎可以想象陸慎知道此事後的反應,一定會大感欣慰。畢竟站在喬薇的角度上,她只是在為孃家免除麻煩;可是對陸慎而言,這卻是一個扳倒五皇子的契機,留著餘阿穠這枚定時炸-彈對他會更有用處。

至於陸慎為何會這麼想,那當然是因為她在陸慎心目中一直都很無私,她愛他,所以願意為他做任何事——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果不其然,等喬薇帶著餘阿穠來到約定的地點,陸慎立刻就以欣賞的眼光直勾勾看著她,只差明說一句:“你真是我的賢內助。”

他當然不可能這樣放肆,只在兩人交接的剎那,輕輕在喬薇肩頭拍了拍,故作深沉的道:“卿深得我心。”

唉,總是被誤會好憂桑。喬薇默默承受他慈祥的注視,心頭唯餘嘆息。

這樣下去,恐怕連她都會以為自己深愛他了。

吃醋

交割完人質,喬薇抬腳欲走。她是來商量正事,並不為談情說愛,事情辦完了,自然無需多留。況且兩人已定了親,私底下幽期密約算怎麼回事——不過在陸慎眼裡,恐怕她不顧名節也盼著見他,一刻也等不得。

未免造成更多誤解,喬薇決定少來往為妙。

然而還未等她轉身,便聽陸慎沉聲道:“等一等。”

喬薇只好留步。太子是君,她是臣,一介閨閣弱女更無法忤逆上意。

她只能無奈問道:“殿下還有何事?”

陸慎不言,只緩緩向她走來,目光定定的落在她臉頰上。

迎著燦爛的日光,可以清晰看到她臉上微細的絨毛,為她精巧的五官難得添上些嬌憨之態。

此時她看起來更像個真正的女孩子。

喬薇卻被對面的男人盯得毛毛的,她疑心陸慎又要親她。可這是在喬家的別莊上,陸慎不至於這般大膽罷?

但話說回來,他怕過甚麼?別說兩人將要成婚,便是沒有,在陸慎眼中,她也早就是他的人。

喬薇決定,他若真敢冒犯,自己必要大聲呼救——喬誠就在莊子外頭把風——拼著損壞閨譽也無妨,敢做不就得敢當麼?她倒要看看誰更豁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