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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郡王府上至今沒有娶親,眾人早就習慣了將吳氏當主母看待,至於以後如何……那當然等以後再說,至少現在仍未改變。

吳氏輕笑一聲,將信箋揉成一團塞到衣袖裡,吩咐鸚哥道:“殿下今夜大約不回來用膳,咱們自己安置吧。”

安郡王陸景素來有個風流不羈的名聲,自出宮建府之後分外瀟灑,每每於花街柳巷留宿,絲毫不顧及聲名。稀罕的是嘉禾帝也不管他,眾人也就聽之任之了。

吳氏潦草的用了一頓晚膳,明明新請了廚子,那精緻的菜色嚼在嘴裡卻毫無滋味——是因為心緒不佳吧?

默默放下碗筷,吳氏就命人將席面撤下,那幾道山珍海味也都留給下人享用去。她自己卻喚來鸚哥為她洗漱,很早就上了床。

直到半夜,吳氏被一陣濁重的敲門聲驚醒,匆匆披衣下榻,頭髮也不梳將人迎進來。

三皇子陸景今日又不知去了哪一處溫柔鄉去,遍身的酒氣格外刺鼻,吳氏也不見怪,只平靜問道:“可要打些水為您醒面?”

陸景點頭。

吳氏便親自取了銅盆巾幟來,幫他盥沐。陸景看著醉醺醺的,神智卻不十分糊塗,甚至抬頭衝她笑了笑,“有勞你了。”

吳氏看著他將英俊面容浸到冷水中,心頭驀然一陣酸澀,忍不住開口道:“殿下何必如此自輕自賤?你這般作為也只是苦了自己,如今外頭人人都說安郡王沉迷酒色,不堪大用,難道這就是您想要的嗎?”

因是夫妻間私底下交談,陸景不再如平日那般偽裝,只輕輕笑道:“否則我還能如何?做一個精明強幹的皇子,讓父皇更加忌憚?反正宮裡早就惡了我,與其讓那些暗地裡的賊子心生警惕,倒不如這般更令他們放心。”

吳氏一陣氣苦,“人人都道您被生母連累,殊不知賢妃娘娘當初也是被人陷害,如今咱們過得悽悽慘慘,那些人反倒一日比一日得意,難道當今昏聵至此,竟這般不辨忠奸麼……”

見她越說越離譜,陸景忙厲聲喝止,“住嘴!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也是能亂說的?”

吳氏只好噤聲,只是肩膀仍一陣一陣的抽動,可知心底的怨氣未能平息。

陸景看著她蒼白憔悴的面容,心頭憐惜不已,拉起她的手緊握著道:“我知你也是為我擔心,可如今的情勢對咱們才是最好的,反正已經忍到如今,難道就不能多等幾年?我總不至於讓你受盡委屈便是。”

他輕輕將吳氏拉入懷中。

吳氏甜蜜之餘,袖中卻觸到一個硌手的物事,因將魏明欣那封書簡拿出來,展開道:“這是魏側妃寫給我的密信,王爺可願瞧瞧?”

陸景冷嗤一聲,“哪怕是五弟親自向我示好,我也不會領受,何況只是一個小小側妃?你也少與那魏氏往來,省得被人瞧見,還當我與五弟暗中勾結,要謀朝篡位呢。”

他對於這位炙手可熱的五弟向來不怎麼喜歡,況且,當初陷害趙美人一事到底有沒有韓貴妃的份,陸景雖未查實,卻也不能輕易放下警惕。他們這些長在宮中的孩子,打從出世就是天生的敵人,哪有兄弟情分可言?

見他這般嫌惡五皇子府,吳氏只好乖覺的答應下來,卻並未遵照夫君的話將紙團丟棄,而是悄悄放到了抽屜中。

她也想見見這位魏側妃,如果可能,最好能令她為己所用。吳氏看著熟睡中的丈夫,輕輕撫平他眉心的褶皺,他明明很年輕,卻已顯出幾分老態了。

她要幫助他,不為什麼,只為他是她的丈夫,也是這世上她唯一深愛的男子。即便世間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她也要與他相依相偎著一同取暖。

吳氏挪了挪身子,將大半的被褥留給枕邊人,好讓他睡得更安穩些。她自己則瑟縮成一團,靜靜凝視著身邊瘦削清俊的男人,彷彿永遠也看不夠一般。

臨近年關,宮裡越發熱鬧,往太子宮走動的人漸漸多起來,迫於情勢,陸慎也不得不逐漸“康復”,否則除夕宴上還見不到人影,百官們就該猜測太子是否真的被廢了。

只是這康復的時機必得選擇恰當,不能早也不能遲,尤其要緊的是不能引起皇帝疑心。因此陸慎待客的態度簡直可謂精分,一會兒熱情殷殷,恨不得把酒共歡;一會兒又顯得蒼白疲弱,彷彿多說幾句話就會暈倒似的。

這樣做的後果是令他更加勞累,想也知道,一個人拼命扮演成兩個人,那是不可能運轉自如的。

喬薇對此除了表示同情外無能為力,她也不能化裝成陸慎去見客呀——電視上那些女扮男裝一看就是假的,假喉結都不弄好,真把觀眾當傻子不成?

而且一旦露餡的話,罪名可就大了。

因此喬薇只得拍拍男人的肩膀,鼓勵他再接再厲,自己卻悄悄躲到閨房中吃起了零食,無比愜意。

陸慎:“……”

還是黃誠黃太醫出了個主意,說晚上若能按摩按摩肩背,鬆鬆筋骨,或者太子殿下白日裡會舒坦些。

喬薇懷疑這死太醫是衝自己來的,因陸慎放著那些身強體健的太監侍衛不用,偏偏過來找她——她又不是開三溫暖的!

喬薇低頭看著自己那雙白生生的小手,十分心有餘而力不足,弱弱的道:“妾身當然也想為殿下分憂,怕只怕力道不夠,反倒貽誤了病情就不美了……”

陸慎自不會被這種簡單謊話矇蔽,二話不說就將她的襯褲拉起,露出半截雪藕似的小腿,道:“那就用腳踩。”

喬薇懷疑他又是從小黃書上看來的妙招,確定這不是某種交-配用的姿勢麼?

月事

不過她問了陸慎也不會承認的, 這一點喬薇十分明白——雖然他們夫妻倆都很不純潔。

但陸慎讓她踩背的事喬薇也沒當真, 古代以夫為天, 再開明的丈夫也不會讓妻子騎在身上。就拿自己家來說,喬夫人跟相爺算夠恩愛了,可即便喬夫人生性潑辣大方, 也從不會在外人面前拂了丈夫的面子。無他,只因乾綱不振是男子的大忌, 倘若一家的丈夫在自己府裡立不起來, 旁人就更不會將他當回事了。

喬薇雖不同意這種觀點, 可她腦子裡有一條明確的界限——那是兩個時代的分隔。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 都是一目瞭然的,她有條不紊地照辦,並非生性逆來順受,只是不想給自己與家族帶來麻煩。

人總得學會適應。

陸慎那句話她就只當成玩笑, 聽聽便算了。喬薇將挽起的褲腿落下,蓋住雪白腳踝,正要鑽進被子裡去,誰知就見陸慎抻開兩條長腿, 整個人呈大字形攤開到被褥上。

呃, 他玩真的?

喬薇呆呆看著,就見他偏過頭, 露出好看的側顏,“怎麼還不動腳?”

喬薇被他那慵懶的語氣一激, 還真生出滿腔孤勇來,說幹就幹,誰怕誰?

不過在那之前先得試探一二,喬薇緩緩伸出柔荑,在他結實的肩膀按了按,只覺硬碩的肌肉硌得人虎口生疼。天也,這太子爺明明長得跟小白臉似的,為何內裡的體格這般強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