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弱的時候,有時候比剛強更令人折服。
趙尋寧不說話了,也沒表示抗拒。
吹熄了燈盞,兩人在黑暗中靜靜躺著,聽到的只有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很近。很靜。
這樣的寧謐與美好。
公孫鯉翻身擁抱住她,輕聲說道:“尋寧,哪日有空,你帶我回登州好麼?”
趙尋寧懶懶地打了個呵欠,“去那兒做什麼?”
她生意的重心放在京城,登州雖開有分店,鑑於地廣人稀的情勢,她並未十分在意。
公孫鯉靜默地說道:“我想在你父母的墳塋前敬一炷香,讓他們知道,你如今已經終身有靠,他們泉下有知,也能安心。”
他雙眸炯炯地睜著,“我想得到他們的認可,我會向他們保證,我公孫鯉既已娶趙尋寧為妻,此生必定珍之重之,永不相負。”
為什麼一個男子會有這種細膩的心思啊,搞得跟言情小說似的。趙尋寧不無驚訝地想。
然則,不是不感動的。縱然是肉麻奇怪的情話,聽起來也有一番動人之處吧?
她靜靜說道:“好。”
公孫鯉立刻歡喜地摟著她。
“不過,我們那的嬸子大娘們嘴皮子碎得很,見到你這位貴人,一定少不了閒話的。”趙尋寧說道。
“這樣也好,”她忽而嫣然一笑,“讓她們說去吧,也好讓她們知道,我趙尋寧得了你這麼一位貴婿,這是我的福,活該他們羨慕。”
“也是我的福。”公孫鯉埋在她頸間,輕輕地說。
番外4
朝露未晞,顧大太太晨起醒來,就看到兒子在院中打拳,赤膊著上身,汗如雨下,揮拳如風,木人被他打得通通作響。
顧大太太走過去,“明勇,怎這早就起來了,今日不是無事麼?”
汗溼的薄衫就搭在旁邊架子上,顧明勇取下穿上,規規矩矩地執著手說:“早起打拳可以強健體魄,孩兒自知學識不足,唯有武道尚可,是以日日練習,不敢有絲毫懈怠。”
這幾年來,兒子倒是越來越懂事了。前年他考了武舉,奈何沒中,去歲總算進了,靠著自身的能為和家中的關係補了一個武職官銜,年初更是才升了百戶。對於如此結果,顧大太太已經感到很知足。
她又是欣慰又是憐惜,“雖然用功,也須愛惜身體,若累病了反而不美。”
“是,孩兒知道了。”顧明勇恭恭敬敬應道,“母親又何故起得這樣早?”
“哦,我得去看看那幾間鋪子,還有寧兒的回春館,尤其叮囑我留意的。”顧大太太說道。
為了統一品牌,濟仁堂已經更名為回春館,顧大太太並無提出反對意見。
她對於趙尋寧,已不像之前那樣痛恨,皆因趙尋寧將登州這些店鋪的經營權交由自己執掌——雖說那已不再是自己的東西,不過,能代為監管也是很不錯的事了,何況趙尋寧跟她約定好,五五分賬,如此算下來,油水著實不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