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說笑打鬧的走廊裡，鍾慕一呆在原地緩了幾秒，瞥了眼髒兮兮的手，然後慢吞吞朝廁所走。

沈妄性格實在太難搞了。

又冷又疏離，好像誰都不能靠近他。

她要的根本就不是“謝謝”。

鍾慕一抬頭望著漸遠的男生背影，第n次心裡吐槽自己怎麼看上他。文理分班選最頭疼的理科，還死皮賴臉託關係進重點班。

重點班是最看重成績的地方，老師、同學，對成績吊車尾的有種……傳統的輕視？

但轉念想想沈妄那張臉，她又覺得可以了。

先，沈妄的顏值在學校找不到第二個，其次，她喜歡的也不單是他的臉。長得帥的男生一把一把，但討人厭的也不少。

沈妄不一樣。

高冷，不中央空調。

禮貌，尊重女生。

學習厲害玩的也挺厲害，專注起來，用“閃閃光”形容都不為過。

而且最重要的，高一時，她跟同學在樓梯上鬧，踩滑差點栽下去，是沈妄從後面攥住她胳膊把她拎到了臺階上……

她至今記得，當時心有餘悸地回頭道謝，仰面對上一張清冷帥氣的臉、沈妄不帶停留地眼瞼低垂彷彿隨手撿了棵草般淡淡“嗯”了聲下樓的樣子。

怎麼追都追不上。

鍾慕一拐進廁所洗手時，沈妄已經出來，抬腿去了水房。

鍾慕一當然知道宋錦妤，因為沈妄，她知道江衍、江芷，以及七班這位轉學生，且宋錦妤大概就是他常提的鄰居家的——

小姐姐。

……

接連著兩次，鍾慕一都好想直接問他沈妄你不要臉的喊人家小姐姐，人家小姐姐知道嗎？

……

宋錦妤打完水繞過排隊的同學出來，捧著杯子，抬頭，就見沈妄橫在回班的路上，刻意地在等。

心臟不上不下卡在胸腔裡，不痛苦，但也不舒服。她單純給自己定義為——心胸狹隘。

古語有言“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無欲則剛。”

她剛剛默唸了一路，都沒緩過來。

她淡淡走過去，兩人一塊兒回教室。

“今天我值日，”不長的一段路，沈妄拖著步子走的很慢，斂眸注視她的臉“剛剛那是我們班一個同學。”

宋錦妤點頭，看了他一眼“我知道。”

“你剛剛去教室找我了？”沈妄問。

“不是，”宋錦妤拒絕承認，眼睛直直看著前面，又鄙視撒謊的自己“只是路過你們班。”

沈妄盯著她不斜視的臉“我以為你找我一起打水。”

宋錦妤默了秒，淡淡地回“……你想多了。”

沈妄抿了抿唇線，眉形微微蹙起。

並不是他的錯覺，兩個人並肩回教室，間隙都比往日疏遠不少。

沈妄停在了十班門口，宋錦妤則不帶停留地揮揮手走向七班，相處模式像極了感天動地同學情。

……

七班教室，上課鈴持續地響後，課又繼續。

宋錦妤右手邊角落放著保溫杯，坐在位置上，翻開課本預習。雖然她表面無恙，平時也不會將壞心情和脾氣洩於她，不過黎馨還是覺，宋錦妤從大課間回來……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她的直覺也的確沒錯。

如果說宋錦妤平時是安靜又漂亮的金魚。

今天就像一頭兇猛的鯊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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