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一遍還聽不夠是麼?”
“那好,我再說一遍!”
夏青冷哼,緩緩起身。
他身材比較高挑,年紀不如對方大,卻高了對方半個頭。這一起身,便從剛才的坐著仰望,變成站著俯視對方。
“閣下聽清楚了!”
“第一,你不是黃金,也不是秦半兩,還做不到人人喜愛,人人追求!”
“其次,你不是五穀雜糧,不是清水白菜。不是這世上的人少了你就得餓死,非要依靠你不可!”
“你是個什麼東西,在下還真不認識!”
“最後,這酒樓今天我還收定了,除了皇帝陛下親臨,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也沒用!”
“你想要,可以啊!咱們可以競價,價高者得,公平公正。又或者看這位羋戎掌櫃願意賣給誰!”
“這酒樓你還沒出錢呢,口口聲聲就喊著是你的。敢問是閣下不知天高地厚,不知好歹,還是閣下腦子不清,做事不明,規矩不懂,為人糊塗?”
蔑視著對方,夏青語出驚人。
一言一語,極度摧殘人的自尊。
就算是一個乞丐,可能都受不了他這般言語摧殘,更何況對方高高在上,一看就是有身份的人!
這種人向來自詡驕傲,自尊不容踐踏。
踐踏他們的自尊,簡直比殺了他們還難受。
夏青能看得到,隨著他一句句狂言吐出,對方的臉色一變再變,最後陰沉得猶如鍋底。
那擇人而噬的目光,彷彿隨時都可能暴起傷人,強烈的怒火似乎隨時都會將人淹沒。
但夏青並不在乎,相反,他心裡很暢快。
這有權有勢,有皇權特許的感覺就是不一樣。
換做往常,看到這種出門帶甲的人,他哪敢說話?除非不想活了還差不多!
可現在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心中有多少不滿,有多少積怨都可以洩而出。
這番話說完,彷彿這些年受到的各種憋屈都化作怨氣利劍洩出去,心中別提多輕鬆了。
“你……你……”
“你找死……”
和夏青的心情愉悅不同,此刻那青年男子在夏青的言語刺激下,雙目通紅,幾近狂。
他顫抖著手指著夏青,聲音也是顫抖的,怒聲咆哮著。
在夏青對面,羋戎聽到夏青的喝罵,心中一陣大爽。
但爽快的同時,更多的還是恐懼。
今天,這嬴順非得被激怒殺人不可!
“先生小心,此人乃是雍定候之子嬴順,大秦宗室公子。他真會殺人的!”
驟然聽到嬴順那一句你找死,羋戎急忙逃開,大聲提醒道。
夏青隨時都在警惕著對方,只要對方一拔劍,他定會第一個撲上去壓倒對方。
只要把對方壓住,任憑對方有劍也是無用。甚至只要制住對方,對方帶來的那些甲士也得投鼠忌器。
此時聽到羋戎的提醒,夏青並沒有動。
這千鈞一之際,他可不能拉開距離。他必須保持一個能阻止對方拔劍的距離,否則對方還真有可能拔出劍殺了他!
然而,和他意料中的對方直接拔劍傷人不同。
只見嬴順目光冰冷而殺機肆意,驟然一聲怒吼“給我拿下!”
話音落下,那十個甲士一聲應諾,一個個拔出腰間佩劍,直接朝著夏青包圍過來。瞬間將夏青包圍在中間,插翅難逃。
一柄柄劍更是對著夏青,似乎夏青敢有絲毫妄動,立刻就會將夏青捅成篩子。
強烈的危機,讓夏青心中頓時一緊。
他驚愕的看著對方,看來這人也沒氣到糊塗,這個時候,多少還是顧慮一些大秦律法的。
大秦向來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就算他是真的宗室公子,敢親自動手在這光天化日之下殺人,他自己也要死。
這顯然是打算收拾一頓,再慢慢找機會要自己的命呢!
這一下,夏青有些囂張不起來了。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被這些士族盯上,冷不丁給你來兩下子,幾百條命都不夠死的。
“怎麼辦?”
夏青思緒瘋狂轉動,暗自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