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世道江湖一肩挑

“你說什麼？”姓蕭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單足站在了白龍刺出去的離合劍上，何其鬼魅邪性，他整個人單足站在白龍手中的離合劍的劍尖上面，完全沒有落腳點，但是足見點在上面，居然能紋絲不動的站在風雪之中，已經叫白龍為之詫異，這算是天底下相當高明的輕功。

可是這還不是最叫白龍詫異的，最叫白龍不敢相信的是，姓蕭的站在白龍的離合劍的劍尖上面，白龍卻感受不到任何的重量，就好像這這姓蕭的比一片雪片重不了多少一樣似的。

白龍雙眼疑惑，似乎又步入到了被姓蕭的手中邪劍致幻的節奏。

姓蕭的神情複雜倨傲道“哎呀呀，好像我只對你說過我的劍術劍道無敵，卻沒有告訴過你我的輕功要比我的劍術劍道更厲害這件事情，是我的錯了，不過你怪不到我，若是遇到別人，恐怕你連劍道厲害之處都還不知道呢就已經沒命了，沒有人會心善將什麼都告訴你的。”

白龍冷笑道“我也沒指著！”

狠狠的抖動離合劍，忽然現劍尖上面瞬間空氣模糊一片，什麼姓蕭的，站在劍尖上面的分明就是一片雪花，白龍腦後忽然有聲音道。

“我有說過眼睛見到的一定就會是真的嗎？這天下人就是太多人願意相信自己眼睛所見的事情，所以送了命，別人送命我管不著，在我殺死你登頂劍道之巔之前你可不能做這樣的傻瓜。”

白龍左手抓住右手持劍的手腕，然後狠狠的一力，猛的將手中離合劍給掄圓了，離合劍較之一般劍刃沉重的劍身出十足的威力，一道銀芒卷積著雪片激射向姓蕭的，姓蕭的邪笑一聲，便又躲過去了，白龍這一劍劈開了一個高宅大戶的牆壁，好在屋中無人。

姓蕭的跳到一側的房屋簷角上面，邪笑道“講真，威力十足不錯，只可惜度太慢，這樣下去，你一輩子也不可那個跟得上我的度，一輩子也不可能突破自己的劍道，接近真正的劍道巔峰，我必須得毀了你手中那把重劍。”

姓蕭的忽然做出詭異的姿勢，他竟然大頭朝下，縱身一躍而下。

快貼近地面的時候，便又一下子貼地急驟飛起，雙臂交展，橘黃色的佩劍從左手移動到右手上面，然後轉瞬便貼到白龍眼前，白龍看在眼中的是姓蕭的要一劍揮砍自己，可是姓蕭的實際上卻是根本沒有用劍，而是一腳狠狠踹在了白龍的心窩處，一劍或一腳之間殊途同歸，可是實際效果卻相距甚遠，白龍直接被姓蕭的踹飛出去幾丈遠，重重的摔落在雪地上面。

姓蕭的雙腳踏在雪地上面，然後邪笑道“若真是要用劍的話，搞不好會掌握不好力度而一劍殺了你，想來，你再怎麼不經打，一腳也踢不死你吧。”

白龍摔在雪地上面不動彈，半晌才從雪地上面爬起來，坐在雪地上面，鬆開雙手，將離合劍擺在自己的雙腿上面，眼睛直勾勾的望著面前的雪地，冷笑一聲道“總搞這些無聊的把戲做什麼！難道這就是你的劍道？難道這就是你要我所達到的劍道？這樣的劍道能和天下第一那位一較高下？”

此刻“劍道”二字便如一個難看醜陋的字眼落在雪地上面，被風吹吹進了姓蕭的耳朵裡面，姓蕭的臉色陡然變化的極不好看。

姓蕭的臉色變化之大是白龍沒有想到的，姓蕭的慌張問道“依你說該怎樣比拼？”

白龍冷笑一聲。

姓蕭的最重劍道，或許他心中潛藏的自卑被白龍一句話就給全部激出來了，現在想想，這姓蕭的嘴皮子這麼好用，怕是就是為了掩蓋他自己心中自卑而不斷說服自己練出來的，但是當白龍的話如劍鋒一般直刺他心中最軟弱的地方，他也做不到剛才那樣氣定神閒了，反倒是開始手足無措了起來。

白龍可以肯定的是，這姓蕭的不敢真正面對那位坐在天下第一寶座上面的蕭一劍，他自己知道不是那位的對手！

離合劍放在白龍的雙腿上面，鋥亮光，一道日光先折射從巷子的上面投射下來，灑在雪上，然後又轉而反射在白龍雙膝的離合劍上面，離合劍是如峭壁一般的筆直的寬刃劍，幾乎毫無折損的將這道光給折射了出去，恰巧刺在此刻慌了手腳，亂了心神的姓蕭的眼中。

晃了他一眼，姓蕭的無法直視，連忙後退，用手遮擋，如果他手中那把邪劍-火眼狻猊射出的灼人眼球的邪光，那白龍離合劍借日光和薄雪射出去的亦是灼人眼球的斜光嘍。

姓蕭的捂著自己眼睛道“我的眼睛....”折騰了兩下，現無事，只是反射後聚整合為一點的光，並無大礙，氣的怒視白龍，白龍忍俊不禁的笑了一聲，這姓蕭的也是個脾氣不甚好的性情中人，只是沒碰到自己這樣的對手罷了。

白龍使手指在雪地上面不斷的畫著一指頭圓的小圈，姓蕭的看了不知道白龍這是何意，白龍只是冷笑一聲道“人太執著，心盲則明，或許你說的都沒有錯，那位與你素不相識，沒來毫無瓜葛的天下第一的蕭一劍宿命般的奪走了你的一切，姓名，身份，江湖中人對你的認可，甚至連你的容貌可能都一併剝奪了，這很有可能，就因為這些你就執著於此，想來想去，你這麼多年所苦苦追尋的劍道不就是很像我現在在雪地上面畫的這個圓圈嘛，反反覆覆，永無止盡，最重要的是，你的劍道永遠是追著人家的劍道跑，這輩子你能追上？”

白龍的手指還在雪地上面畫圈，這是曾經白龍獨自一人在雪山上面百無聊賴，閒來無事的時候最願意做的事情，獨自一人坐在雪地上面望著雪頂穹蒼，腦袋空空，什麼也不去想，倒是把萬物畫成了雪地上面一個圓圈。白老頭幾次看到白龍這樣，反倒故作玄虛的說什麼“天為圓，地為方，以天地萬物為芻狗，切不可以偏概全，合二為一，乃天地本源。”白龍現在想想都覺得要笑掉大牙了，瞧瞧，這可能是那個幾年不回一次君子雪山不知道又在外外面的花花世界做出哪些風流韻事的白老頭說的最像是純陽天道的一段話了。

反正白龍聽不懂，可是白龍大小記性就好，偏偏記住這些自己弄不明白的話是聽了就不會忘。

“天為圓，地為方，以天地萬物為芻狗，切不可以偏概全，合二為一，乃天地本源。”白龍裝出一副當年白若文老頭對自己說這話時候的暈乎勁兒，然後頭也不抬，只顧著自己在雪地上面畫圈，然後嘴裡面嘟噥道，雪白長沿著兩肩垂下，這股玄妙勁兒叫一旁姓蕭的一頭霧水，怕是他還真以為白龍是被什麼給附了體呢。

不過剛才白龍一句這輩子你能追上算是徹底話語如鋒一樣的刺入了姓蕭的軟肋。

這姓蕭的嘴皮子賊溜，白龍心裡明白自己要是比嘴巴肯定不是他的對手，可是這姓蕭的鬼魅身法不好對付，繼續這樣下去只會浪費時間，所以必須逼的他和自己戰決，最好是一劍分勝負，白龍打心底裡面覺得如果一劍分勝負的話，自己未必會贏，但是勝算不小。

白龍並不是姓蕭的口中那種不會掂量自己幾斤幾兩只懂蠻幹的莽夫，用眼睛評判出劍術的高低雖然說起來懸乎了點，可是身為一個劍客得做到這樣的本事。

白龍被這姓蕭的逼得得想出一個主意出來來逼這姓蕭的和自己一劍分勝負，剛才一邊比劍，一般心裡面琢磨到底用點什麼手段，想來想去，倒是姓蕭的招術最好，他不是說過劍道比拼，不一定只在手中劍的一招一式上面勝過對手，唇槍舌劍，致人如幻都是好招數，白龍不懂得他那些什麼致人如幻的邪術，更沒有他手中那把叫什麼火眼狻猊如此充滿邪性的劍，可是白龍卻看破一般的找出了這姓蕭的弱點，其實也算不上什麼明面上的弱點，倒像是姓蕭的性子之中的一些不足，曾經白老頭擺了很大譜故弄玄虛的教了白龍一些識人心的獨到技巧，白龍只是似懂非懂的記了一些下來，只是這些不討白龍喜歡的技巧被白龍早就拋諸腦後，根本沒有用武之地。

君子殿裡面都是嚴於律己的仙人，本來白龍就少有機會見到他們，就算是見到了，白龍也不敢拿這些蹩腳的技巧在他們身上施用，下了雪山，算是入了世人眼中的紛亂江湖，白龍才知道原來白若文教給自己的那些技巧早就過時了，很沒有用處，江湖水太深，人心更深，白龍性子醇烈，那些繁瑣技巧白龍懶得用眼觀察，用心去想，也就用不到了，刀小開有一次和白龍吹牛的時候整了一句什麼“江湖這趟渾水又深又渾，小爺我是趟不明白了。”白龍打趣玩笑問道“趟不明白，跟我回君子雪山吧以後。”可是面對白龍的善意誠摯邀請，刀小開是一萬個不願意，使勁的搖著腦袋道“拉倒吧，我才不去呢，雪山上面那麼冷，又不熱鬧，還不悶死。”白龍不解的問他“小子，不是你自己說江湖這趟渾水你趟不明白嘛，總得有個落腳點吧。”刀小開嬉皮笑臉道“小爺我趟不明白，還不會用划船嘛，哈哈，世道多艱多險，江湖風大浪急，可是小爺想去對岸照樣有一百種方法。”肯定最後又要一連陣的吹牛，白龍已經習慣了。

“誰讓小爺是刀小開呢！世道也好，江湖也好，小爺一肩挑了了！哈哈哈.....哈哈.......”吹牛吹到刀小開這個份上，白龍談不上什麼習慣了，只能算是佩服了，這姓蕭的嘴皮子雖然溜，可是和刀小開比起來實在是小巫見大巫了，如果要是真的掰起手指頭算起來，刀小開才算是嘴皮子上的開派宗師，而且刀小開人家是吹牛，這姓蕭的是惱人一般的翻來覆去的磨嘰他的什麼狗屁劍道之巔，相比之下，白龍竟然會覺得愛吹牛打屁的刀小開實在是蠻可愛的，可能這就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吧。

白龍實在想不到會突然有這麼一天，自己會覺得刀小開這小子也蠻可愛的嘛。

白龍咬咬牙，心裡面罵道自己怎麼偏偏這個時候分身會去想刀小開那小子呢，哎呀，也不知道刀小開那小子現在在細柳營裡面做什麼呢。

白龍聲音輕如蚊聲，心裡面一直想，嘴上一直小聲說，弄得姓蕭的站在一旁渾身瑟瑟抖，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尷尬至極，而白龍倒是像一個玄術高深的算命先生一樣徹底把姓蕭的給擾亂了心神，心亂則手中劍亦亂，白龍知道若是這個時候姓蕭的中了自己的計，此刻一劍比拼，白龍勝率更加了幾分。

姓蕭的跳腳罵道“少在那裡故弄玄虛，老子的劍道用不著你多嘴多舌，”

....................這姓蕭的急了...........白龍笑了，好像兩位博弈的軍師一般，白龍此刻算是棋高一招了，大有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的意思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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